卫染咬住唇,无奈又重复推了他一下,稍稍加重力道。
沈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在余光中能看到,这时候全班同学已经都在盯着他们,她窘迫至极,只想快点完成任务。
于是第三次,她蓄足力气,抬肘使劲撞了沈砚一下。
几乎在撞过去的同时,卫染就意识到,这股劲使得也许大概看来是有点过了。
然而她无法收势,已经一胳膊肘狠狠撞在了沈砚脑袋上。
*
在这坚硬的碰撞之中,卫染肘部关节一麻,剧烈的疼痛随即袭来,令她几乎无法思考,生理性的泪水在她雾蒙蒙的眸子里点点闪动。
教室里静得要命,能清晰听见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可以预见的是,这次沈砚终于醒了。
不仅是醒了。不等卫染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沈砚猛地一把扼住了手腕。
沈砚看来这次真的是从沉睡中突然惊醒,最初的一瞬间他眼神中没有意识的痕迹,似乎尚未醒透,双目定定盯着她,疲惫的血丝布在他幽深清寒的黑瞳之外,看上去尤其骇人。
但是他抓人的动作迅捷精准,就像沉睡中的野兽一旦遭遇袭击,想都不想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卫染手腕被他勒得生疼,再加上刚才那一撞,整条胳膊都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可沈砚这时候的样子这么可怕,她根本不敢挣扎。
她知道自己是闯祸了,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尤其想知道沈砚的脑袋有没有被她撞坏,所有这些念头纠缠在一起,反而让她舌头打结,不知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而且问题是,无论哪一点都不太容易说清楚。
他们动作太大震动了桌子,有什么东西从沈砚课桌里面滚落到地上,不祥地啪嗒了一声。
沈砚神色一滞,突然放开她,俯下身去。
卫染不由得也跟着他低下头,看见掉出来的东西是一支钢笔。笔身和笔帽已经在地上摔分离了,沈砚把它拾起来的时候,她看见光是笔壳上就被磕掉了一层皮,不知道笔尖是不是也摔坏了。
卫染再次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这个年代还用钢笔的人已然不多,钢笔更常见的用途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一支笔四五位数都不要太常见。而以沈家的财力,沈砚的这支钢笔搞不好还是什么特别限量款,她都不敢想象它的价格。
她屏住呼吸,知道沈砚下一秒就会发飙。
班上其他人注意到钢笔的还不多,不过他们可是都清清楚楚亲眼所见,新来的跳级生打了校霸大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