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季明时微怔了一下,向她看过来。
其实卫染回忆起来,沈砚当时只是低头沙沙写了几笔,就把卷子推到一边继续开始发呆。真正动笔的时间到不到一分钟都不好说,她说几分钟已经多少有点夸张了。
她本来还很怀疑过,沈砚那时只不过因为太无聊了才随便写写画画,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答了题,而且答出来的都对
她自己也有些茫然了。
闫校长转向沈砚:你不解释一下?
他问话的口吻客观中立,卫染觉得他是真心愿意给沈砚解释的机会,心里便放松了些。
然而在下一刻,沈砚只是懒散不屑地一抬眼:您觉得这还需要解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题都答对,不靠抄靠什么?难道我还是蒙的吗?
他用了敬称,话里话外却一点也没有尊敬的意思,看着闫校长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嘲讽的语气也完全同步。
卫染呼吸迟滞了一下,不由睁大眼睛惊奇地盯着沈砚,再次感叹传言不虚,这气人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啊。
可问题是,他这是在干什么?
不管沈砚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两句话不仅特别的气人,而且还特别的,有道理。
让人没法反驳的那种道理。
连闫校长都愣了片时,沉默好一阵之后,才一瞟卫染继续问沈砚:那她为什么没看见你作弊?
沈砚轻嗤一声:我为什么要让她看见?
依然很有道理。
闫校长铁青着脸,又看了他一会儿:你知道我会通知你爸。
沈砚简单道:请您自便。
闫校长没再说什么,可是在旁边看了全程的赵主任这时候已经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是这个学期新调来盛川的,以前哪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简直岂有此理!
他就快要被气炸,也不管校长发没发话,当下怒道:你这什么态度!真以为学校就不敢开除你?
沈砚态度不变:也请自便。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自己走出了办公室。
卫染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已经完全傻眼。
事情发展到这里,她是彻底迷糊了。
先前她本以为沈砚是被逼问得烦了,才会迫不得已承认作弊的事,其实心里多少还有点怀疑沈砚是被针对了。当然她也明白,以沈砚的那些前科,就算哪个老师针对他,也不能说是完全无缘无故的,她只是希望能帮他争取到公平的对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