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云错直接伸手挡在他面前,雪怀却已经绕过他,熟练地摸起了牌面,微微眯起眼睛看他,“云公子,要买纸的是我,实在不好再劳烦您了。”
那意思是好像在问他,云公子,为什么又要插手我的事?
云错怔在原地。雪怀移开了视线。
他们玩最简单的叶子牌,五局三胜。
第一把,雪怀输了。
第二把,雪怀也输了。
然而就在那小男孩赌得起劲儿,以为胜券在握时,却被雪怀接连翻盘,脸上的表情眼看着也越来越绷不住。直到最后一把尘埃落定,他方才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让所有和姓云的沾边的人禁止入场了。”
雪怀则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大捆纸张,装进储物戒中。这里的确有他平生所见质地最精良的雪浪纸,轻薄得如同月光,却结实得好似磐石。
*
出门后天已经黑尽。
雪怀靠在墙边,看着一言不发站在对面的黑衣少年。
云错的情绪不大对劲,这是他接近生气的一种状态,阴沉而带着戾气,眉间血色的佛印泛着暗淡的光华。纵然他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单是周身气质也能直接吓哭小孩子,让人以为妖神降世。
雪怀认认真真地道:“谢谢您。”
“谢我……什么?”云错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点委屈。
“谢您帮我作弊。”雪怀很坦然,“我不会玩叶子牌,那个孩子很厉害,没有你,我也赢不下这些纸张。”
“为什么要跟他赌?”
雪怀瞅了瞅他,无所谓似的:“因为我不觉得这颗痣有多重要,也不好看。赢了自然好,输了,我也可以照旧去别处买纸。”
“好看的。”半晌后,云错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深深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钉穿他骨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