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这个,他轻飘飘地揭过了,不大怎么喜欢这种话题。云错便不再问,而是将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安抚性地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但整个人却仍旧绷着,好似耿耿于怀于自己不能将当年的绑匪手刃。
他带他往最高的山上走,这名为“云间”的山头。
越往上走,雪怀手心便越凉,最后站在看不清左右的迷雾中时,声音已经有些抖了。
云错安静地牵着他,不说什么,只是和他靠得很紧。等上去后,他忽而松开了雪怀的手,那一刹那雪怀慌了起来,以云错又要像上次一样和他走散了,但云错只是将手放下去,又过来揽住他的肩,将他整个人都护在自己怀中。
他带着他往一个有印象的方向走,然后安抚性地拍着雪怀的背,带着他慢慢往下靠,坐在一处摸起来是石头的地方。
云错跟他并肩坐下,盘腿打坐,肩膀挨着肩膀。
因为有人在身边,雪怀在过了最初的那阵紧张之后,也慢慢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刻意忽略身边浓稠堆积的白雾,只感受自己和云错轻缓的呼吸声。
他问道:“你会一直坐在这里吗?”
云错的脸颊与他离开不过一掌之隔,已经快要看不清。朦胧中只听见他的声音:“我会,雪怀,这是我平日里打坐的地方。”
雪怀便放下心来,试探着将手从云错那里收回来,运气打坐。
气息每行一个小周天,雪怀便会分神抽离,然后往云错那个方向戳一戳。 不到半尺,他戳到云错坚硬的胸膛时,便会收回手。云错也会跟着说一句:“我在这里,雪怀。”
雪怀便“嗯”一声。
他开始摒除恐惧,觉得有点好玩:“你说,戳一下动一下,这算什么?”
“雪怀,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云错似乎乐于见到他依赖他的模样,也高兴他能慢慢适应这种环境,声音中难掩笑意,“你以后都来我这里修行好不好?”
雪怀嘟囔着:“唔……”
云错抓住机会,想要说动他:“你要是不愿意,有些怕的话,那我去你那里好不好?再过段时间我也要单独去灵洞里修行了。”
雪怀挑起眼睛,想斜睨他一眼——只窥见了迷蒙的雾气。白雾太浓,摸上去居然又种水流般的实感。
他看不见云错,云错自然也便看不见他戏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