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云错一前一后,跟在慕容金川身后往山顶走去,旁边还有不少考核的修士弟子好奇地望过来。等到了慕容金川平日里教导弟子的院落中,小师妹也跑出来围观了一下,挥手冲他们打招呼:“呀,失踪的雪师兄和云师弟私奔回来啦!”
雪怀纵然成日跟云错在一起,练就了脸皮厚如城墙拐的本领,但是现下也顶不住这么多人的注目礼。他的脸颊很快就烧红了,偏偏云错还伸出手来跟他握着。
雪怀瞪他,小声问他:“你干嘛?”
云错无辜又自然地道:“路上石头多,我怕你走摔了。”
雪怀挣了半天没挣动,动作又不好太大,直到慕容金川站定后挥退众人,他们牵着的手才放开。
慕容金川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张了张口,还什么都没说的时候,雪怀啪叽一下跪了下来,云错不清楚情况,只看见他跪了,便也跟着跪了下来。
“……”慕容金川问道,“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你犯了什么事?”
雪怀向来不计较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装傻卖乖他玩得溜,尤其是对着他外公外婆这对老人的时候。
雪怀嘀咕道:“您每次要收拾我了,开头第一句必定是‘跪下!’您是不是看过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子?我都能背了。”
慕容金川气笑了:“那你说说,那你说说,我找你来做什么?”
雪怀认认真真地道:“徒儿该自省,第一不该不告而别,有失诚信之本,第二不该回到家中与我爹为一点琐事吵架,失却君子正心,浮躁冲动,实在不该,第三不知分寸,点到即止,不该二话不说就离家,第四不爱惜身体,随便就敢生病,故而不……”
“等等。”慕容金川阴沉着脸色,打断他,“你和你爹,怎么回事?” 他当雪怀是不打自招,雪怀心里却门儿清。他从雪家走了,临行前说的话已经接近是和雪宗断绝父子关系了,这么大的事,纵然雪家不张扬,雪宗也一定会来慕容仙门来找慕容金川商量。
他的性子随他爹。慕容宓潇洒淡静,雪宗固执沉稳,雪怀一没学来他娘亲的潇洒,二没学来雪宗的沉稳,偏巧继承了那几分表面上的淡静和内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顽固。
故而,雪怀琢磨着,他赌气,雪宗会跟着赌气,他气消的时候,雪宗的气差不多也该消了。
他询问道:“姥爷,我爹过来找过您吗?”
慕容金川道:“没让他进门。随后他才传信说跟你吵了架,你跑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离家出走,小怀,谁把你教的这样?”
雪怀企图辩解:“我……我给您写了信,当时突然生了急病,上次被魇住的后遗症又犯了,所以躺了好些天没来得及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