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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 刀下留糖 2799 字 5个月前

陆沉沉想,这么看,沛沛和她的姐姐一点也不像。

至少从画上来看,不像。

*

陆沉沉见过那个女人,那位她的“前身”,盛嘉霆口中已经死去的女人。

那是大叁上学期,她在图书馆自修,碰巧遇到了盛嘉霆。

那一阵他和宣淼的感情很好,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去图书馆的只有他一个人。

看到陆沉沉,他远远地冲她点头微笑,然后转身走开了。

他背着的书包开了口,从里面掉出来一副画。

陆沉沉捡起了那副画。

她看着那幅画,工笔白描,勾线不够流畅,是一幅很青涩的作品。

画上是个女人,披散着头发,眉是弯月眉,眼是狐狸眼,嘴角向上扬起,仿佛在笑,又仿佛没有表情。

她很漂亮,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漂亮。甚至能让人相信,或许这副画并没有画出她真实风情的十分之一。

陆沉沉把画翻来覆去看了看,画纸已经起了毛边,折痕也泛起淡淡的黄色,如果不是画的主人保细心保存着,它可能早就已经碎掉了。

她注意到画的右下角,有两个小小的宋体字。

【惠楠】

……

记得有人说,你长得真的很像一个人。

“移情作用么?”

“我很诚实,我从不否认这些。”

……

陆沉沉挑了挑眉。

这么一看,他是没有说谎。

的确挺像的。

*

等陆沉沉找到盛嘉霆的时候,盛嘉霆已经在图书馆翻了快二十分钟,险些发疯。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他无法抑制心里越来越狂躁的情绪,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捶在书架上。

哐当一声,把周边正在自习的学生吓了一跳。 他无视那些看过来的目光,在心里重复回忆着自己刚刚行走过的路径,就在他皱眉思考有没有必要去翻一下监控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喂。”

盛嘉霆转身。

他看到朦胧的光里,有个女人站在不远处。

一身白裙,恍若穿越时光。

盛嘉霆脑子里出现很多模糊的回忆,记得的,忘记的,和自以为忘记的,都在这一刻想起来了。

【嘉霆,我要结婚了。】

【我不能走,但我是爱你的,你一定要记得,我是爱你的。】

【不要说傻话,离开这里我们活不下去的,这里有什么不好……嗯,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至于我丈夫,你不用在意他。】

【沛沛是我妹妹……你喜欢她么?她是比我干净多了,你如果喜欢她,那我把她送给你。】

【他发现了,过了今晚,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

那个女人,那个狠心又恶毒的女人。

“惠楠……”

盛嘉霆的心,就这样空落落的,他的眼也空落落的,看着眼前的人越走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瞬间清醒过来。

那个偏远落后的小镇,是没有薄荷的。

而那个漂亮又狠毒的女人,她也已经死了很多年。

他亲眼看着的……

“盛嘉霆。”

陆沉沉把手里的画纸递给他,“你的。”

那张画纸正是他刚才疯狂寻找的东西。

盛嘉霆没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很深。

陆沉沉看着他,问他:“你不要吗?不要的话,自己拿去扔掉。”

盛嘉霆眯起眼睛,神色平平淡淡,没有说话。

他把画接过,刚刚明明还找得发疯,现在却很随意地就将画折了折,丢进包里。

然后一语不发地看着陆沉沉,陆沉沉在他的视线中抬起头,语气淡漠:“看什么?”

盛嘉霆忽然笑了,“你真像,比沛沛还像。”

陆沉沉:“沛沛?” “我收养的妹妹。”盛嘉霆解释道,“其实是她的妹妹。”

这个她,指的肯定就是画上的女人了。

但他自己才几岁,怎么还能收养个半大女孩?

陆沉沉思索着,神色渐渐严肃,这时候盛嘉霆又说:“也不算收养,我们俩一起从偏远的农村出来,相依为命讨个生活罢了。”

陆沉沉撇开头,“哦。”

盛嘉霆笑了,他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看她的侧脸。他说:“陆沉沉,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陆沉沉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盛嘉霆一点也在意她的冷淡,像开玩笑般说道:“我最喜欢你不爱我的样子。”

陆沉沉:“……”

这人有病么?

大概是她的眼神表现得过于明显,盛嘉霆不用打量都能解读出她的无语,但他没再解释,只是正了正身后的书包,在离去前他对陆沉沉说:

“每个人都应该对爱情保持忠贞,这是你和她最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你千万不要改变。”

“我最讨厌叛徒了。”

*

这段插曲很快被陆沉沉抛之脑后,直到今天才回想起来。

伴随着回忆结束,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到宣淼的脸颊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离我哥远点!你这个贱人,臭婊子!你不要脸,你去死——”

徐茉莉和陆沉沉顿住脚步。

周围的人也明显已停,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个地方瞬间成为中心。

徐茉莉啧了两声,小声说:“泼妇啊。”

分明那么小个的女孩,浑身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力气,一巴掌下去,宣淼的脸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红肿。

宣淼捂着脸,神色一刹那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花坛边的盛嘉霆。

而他的神色却很淡,只是抱着手看着宣淼和沛沛撕打,冷眼旁观,眼里有种近乎冷酷的漠然。

徐茉莉摇头,“男人啊,你的名字叫残忍。”

确实残忍。

仿佛事不关己,被打的人不是和他在一起两年的女朋友,打人的也不是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他冷漠地像个置身事外的群众。

宣淼看着看着,也发起火,双手推着沛沛,“关你什么事!我和你哥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你同意!你跟个女鬼一样纠缠了我两年,你是他妹妹还是他小叁啊!” “操你妈!”沛沛骂回去,抬脚就踢宣淼的肚子,“你去死——”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得宣淼额头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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