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舜都到赤霞城定会经过伏鸾山,君湛然届时也可与雾楼的人会合,在接近伏鸾山的时候夜袅们忽然醒悟过来。
他们能想到这点,煌德自然也想到了,在这一路之上,官兵的追击从未停过,若是让雾楼与鹰啸盟的人聚首,要想将他们拿下或是铲除都将更难。为了顺利汇合,南宫苍敖与君湛然商议之后决定化明为暗,本是江湖人,重回江湖中,混迹人群,如此一束自然安全的多。
他们下了这个决定的时候,是第二日。
为了避人耳目,改走山路,一群人在林中休整歇息,君湛然坐在树下,身下垫着用衣物裹起的做成的软垫,他手上的伤口自然已经经过好好的上药和包扎,南宫苍敖也是一样,就如他所说,行走江湖,难免受伤,他并不把这看成什么大问题。
保持体力才是当务之急,一夜没有吃赤西,有夜袅改装打扮去附近的街市上买了干粮,南宫苍敖拿在手中分予君湛然,“到处都是煌德的眼线,吃食也不能买的太多,以免被人怀疑,你将就吃一些。” 食物很简单,也就是烙饼牛肉之娄,他怕君湛然吃不惯,没想到树下的人并没有面露难色,而是嘲弄般的摇头,“你是忘了,我以前是如何过来的,这东西已经算是不错。”
南宫苍敖确实忘了,也许是因为君湛然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从容和尊贵,总是令人忘记他的过去,把手上水囊递了过去,“喝水。”
他记得,却不多说,君湛然看了他一眼,慢慢撕着手里有些凉了的烙饼,喝着水。
“南宫年他们恐怕都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那些亲人,不知会如何恨我。”还是淡漠的脸色,眉头却多拧了一些,他松了松衣襟,从他脸上还能看到一丝隐忧,为的是他那些生死不明的手下。
但眼下担心毫无作用,“你的事做完了,吃完东西,便该轮到我了。”咽下最后一口饼,他用帕子擦着手,“你的这些人……”
“南宫望还比我大上一两岁,说来也算是功力不俗,你若能办到,他定会感激涕零。”这番话若是别人听了定不会明白,南宫苍敖靠在树干上坐着,侧首望向身旁。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君湛然只觉看到了他的双眼仿佛会发光,那股光和热似乎永远不会散去,不自觉的也露出几分笑意,“什么若能办到……眼下江湖上能买到的散功之毒,也不过那几个方子。”
“解毒之事不难,我已经让他们做好准备了。”君湛然碰了碰他的手,“让他们过来。”
虽然南宫苍敖说他们会感激涕零,但君湛然看来那也未必。
此时南宫苍敖已起身到了另一颗树下,告诉南宫望等人,他们身上的化功之毒能解,听闻这个消息,一群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南宫望却一下站起,一脸怀疑,“化功散能解?!既然他能解,为何不早点为我们解去药力?”
他身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本是赴宴所穿的官袍,而今被血污弄的看不出来模样,朝中重臣,到今日这般地步,他的心情自然不好。
君湛然拦住准备开口的南宫苍敖。
“是能解,但在解毒之前我需要知道药性如何,药效多久,这才过了一夜才提此事,南宫望,你若真的想解去身上化功散的毒性,就不该得罪一个能解毒的人。”对着大多数人,君湛然脸上最多表情便是冷漠,他看人的眼神并不令人愉快。
有求于人,南宫望只得憋下一口气,他本来也不是个鲁莽冲动的人,这时候更不会说什么,只能看着君湛然取出随身的药瓶,擅毒之人果然与众不同,将可用之药捏碎,融合,不多时候便配置出了解药。
等分给他们服下,南宫年这才明白昨夜他们所说的话,原来身后南宫苍敖先救人,君湛然再来解毒。
南宫望服了药,却仍没有笑容,他没有忘记本来要说的话,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叫他怎能冷静,稍作调息之后走了上去,狠狠说道:“鬼手无双君湛然,自苍敖与你相识就没有过一件好事,一直灾祸连连,现在更是牵连到我们南宫世家所有人!你可知道府中有多少人命!”
他已算冷静,这番话却点燃了其他人的情绪,“被杀的是我们的妻儿,君湛然!别以为为我们解毒就可以将此事一笔勾销!那些人命都要算在你的头上!要不是因为你雾楼窝藏探子在先,怎会牵连我们南宫一族!”
他不想责怪南宫苍敖,便只有这个祸首可以迁怒,君湛然放下了拿着水囊的手,脸色一变,闭了闭眼,没有回答。
叫他如何回答?南宫望说的难道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