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大宋王侯 九孔 2998 字 5个月前

寇玉柱显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三步并两步的冲向右边屋子。

叶尘和韩可儿正在收拾租的一间屋子,外面动静二人自己也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家男主人进来了,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寇玉柱对叶尘那是真心的感激。因为叶尘刚才所帮的忙太大了,不光是救了他唯一的儿子,而且直接给了他们家能够将面馆开下去的一个机会,要知道这个机会将是他们家生存下去的机会。光凭他那低贱、辛苦,但薪水少得可怜的活计,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没有面馆的进项收入,他们一年都吃不了一块肉,最多只能勉强保持温饱度日。

寇玉柱高大、强壮、结实,笑的时候就露出满口白牙。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叶尘是个哑巴,还是感谢的话他压根就不会说,只是拉着叶尘的手嘿嘿傻笑,但神色中的感激之情却是分外明显。

叶尘感觉一股臭味扑鼻,但强忍者没有皱起眉头,因为这臭味来自寇玉柱,他甚至在寇玉柱的脚上还看见了粪汁。

“虎子他爹!你不要拉着小弟了,看你挑了一天粪,身上臭死了,赶紧去换了衣服,洗干净了再进屋子。”虎子娘适时出现,捏着鼻子,将寇玉柱拉了出去。就这一会儿,叶尘好像已经真的成为了虎子舅舅,至少虎子和他娘,从称呼上已经是这样了。叶尘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喊自己的舅舅,一位淳朴能干的少妇叫自己弟弟,不由莫名的感觉心中温暖。

实事上,最高兴的是韩可儿,这会早已笑颜如花,如一只小鸟似的,一边哼着叶尘从未听过的小曲,一边跳来跳去的整理房间。她这般开心,自然是因为虎子喊她舅妈,虎子他娘和寇玉柱喊她弟妹的缘故。

木屋的地基还在,木板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损坏,叶尘帮着寇玉柱一会儿功夫就将与其说是简陋木屋,还不如说是一个木屋棚子,给重新搭建了起来。

寇玉柱的工作和这处贫民区近半的成年男子一样,都是挑粪。说具体点就是将这座城中人们排泄出的屎尿挑到车上,然后拉到城外去。这放在古代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工作,并且所需人数不少,从寇玉柱话语中叶尘推算了下,如扬州这样的城市,挑粪的人已经近万。

并且,就如叶尘在开封时听到有关行会那样,扬州同样有一个粪行,统管着扬州城所有挑粪的人,甚至没有粪行的同意,像寇玉柱这样的穷苦百姓,如挑粪这个的工作都会失去。

他们回到小院子时,虎子娘和奶奶正在煮饭。没有厨房,锅灶就在小院一角,上面也搭着几片木板子。

寇玉柱道:“我娘会煮一手好菜。” 叶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已经看见锅里用菜和糙米煮成的浓粥,并且已嗅到了香气。

虎子奶奶笑了,满满的给叶尘添了一大碗,叶尘没有客气,接过来就吃,当然也没法说“谢”字。

寇玉柱、虎子、虎子娘和奶奶顿时眼中都露出满意之色。

第125章 鬼医

寇玉柱道:“刚弟妹说你不能说话是嗓子出了问题,不是天生的哑巴。这次来扬州是治嗓子的,我刚才想了一下,扬州家喻户晓的名医有三个,不过我听说他们的诊金可不少。上个月粪行的冯老大受了伤,去找其中一位名医医治,光是进门费就是十贯,治好了,又付了两百贯。”

叶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韩可儿本分的要命,一般情况下,若非必要,即使叶尘不能说话,韩可儿也乖巧的很少替叶尘说话。对此叶尘也很无奈。

……

……

天还没有亮,叶尘便听见寇玉柱早早起来出了门,叶尘想着寇玉柱的工作,心中恍然,挑大粪的自然是要趁着天还没亮,行人或者说贵人们没有起床时去做。

叶尘不想耽误时间,身上又有着几百贯钱,所以一大早,便去找寇玉柱口中扬州城的三大名医,可是一圈下来,结果让他很失望,甚至有些慌乱起来。这三位所谓名医,对他的嗓子束手无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不过,也不是白跑一躺,至少从三人口中知道了另一位名医的存在。

这位名医无人知其姓名,只知其外号鬼医,住在扬州城瘦西湖中独岛之上,性格偏激,不喜见外人,甚至有传言说欲见此人,必先上缴百两黄金。至于鬼医会不会给你看病,全凭其喜好。他若是愿意,诊金不收一文,都会全力给你医治。若是不愿意,就算是拿出黄金万两,钱财十万贯,都是无用。

据说南唐前任皇后大周后当年重病垂死之时,南唐皇帝李煜派人去请鬼医给大周后看病,来人上了扬州瘦西湖独岛上时,看见的只是鬼医没有呼吸,冰冷僵硬的尸体,最后自然大周后病死了,可是没过几年,鬼医又出现了,还是住在那瘦西湖独岛之上。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个鬼医显然是扬州城内唯一可能治好叶尘嗓子的人,可是叶尘没有百两黄金,就没有面见鬼医的条件。

“现在的市价是一两黄金大约相当于百贯,那百两黄金就是一万贯。”

“看来还得去赌场走上一遭。”叶尘心里喃喃自语。

……

……

扬州赌坊——扬州城最大的赌坊,叶尘不知道赌坊是什么背景,但叶尘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家,只因为这一家最大,最能输得起。并且听起来最是正规。更何况他自认为赢钱的手段不算是任何玩老千的行为。

扬州赌坊规模比叶尘前天去的那家平安赌坊大了四五倍左右,但里面的布局和运营模式却是大同小异。

清丽女荷官职业性的露出微笑,看了一眼这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身前筹码越来越多的奇怪赌客,再次缓缓的抬起骰盅。

一,二,三。小!

价值一千贯的筹码被女荷官用细竹板推了过来,加上原本一千五百贯筹码,已经有两千五百贯。就算是在扬州赌坊里也极为少见,特别是在大厅中。如此多的筹码,看上去颇为令人动心。这些钱赌场自然能够输得起,可是避免不了的,是不知不觉中这张赌桌周围围上不少人。

考虑到今天可能会有一定风险,叶尘并没有带韩可儿来。

此时,叶尘忽然后悔没有一刚开始便选择进入包厢或者雅间中进行开赌。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处境来看,他需要低调,而不是张扬。

他想进包厢,可是他说不了话,并且他也不想让赌场的人知道他是一个哑巴。毕竟谁都知道哑巴总是好欺负一些。

随着摇骰声不停响起,黑色骰盅在那清丽女荷官手中不停落下拿起,叶尘面前赌桌上的筹码也越来越多,途中女荷官替他换了几个大筹码,却依然止不住筹码越堆越高,渐渐要变成一座小山。

玩骰盅比大小,连续十三把,七把赢,六把输,赢的时候投注几乎都是全力施为,而输的六把都是小小押注。这个时候,叶尘眼前筹码已经价值七千多贯,距离他的目标一万多贯已经不远了。即便是在扬州赌坊这等见惯赌海血雨腥风的地方,看起来如此好运气之人依然是极少能看到。

极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反常,所谓反常之事必有妖。不论赌场方面荷官,还是旁边共同参赌与围观的人都有不少开始怀疑叶尘出老千。可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即使明知对方出老千,只要看不破,找不出证据,在一定范围内也只能认了。不过,赢得钱若是超过某个度,那赌场肯定会有所动作,特别是赌场也为此损失了一大批钱的时候,那就不得不有所反应了。 叶尘所在赌桌旁围的人越来越多,紧挨着叶尘身旁的人却是越来越少,赌客们难以压抑眼眸里的狂热神色,却不愿意离这个沉默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青年太近,以免让赌场方面不悦。

可是,这个时候,早已经没有赌客还敢和叶尘对赌大小,从第七把开始,便有很多赌客抱着各式各样的心态跟着叶尘押注,从而赌场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女荷官依旧清丽温婉,可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极为勉强,在叶尘又一次性赢了两千贯后,这位女荷官向诸位赌客告了声歉,便称累退了下去,赌场方面很快便来了位中年男子替换她。赌桌旁的不少客人们都知道这是赌场方面觉得这名青年的运气或者是赌术有些难以应付,所以换了高人出场,有资深老赌客更是认出这名中年男子是扬州赌坊的镇场高手,惊讶地轻呼出声。

看到这名中年男子出马,又听着身周赌客们的议论,之前一直跟着叶尘押注的大部分人都决定暂时不跟,观望一局再说。

叶尘已经想好了,既然今天已经被人所注意,那索性就一次性将所需钱财赢个够,除了一百两黄金给那位鬼医见面费之外,另外至少还得尽量多准备一些,万一那鬼医多要诊金呢!更何况,还要准备一些北上回开封的路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