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沈清若的表情平静了许多,“不好意思,我答应过他,除了他以外,不会让别人从我这里接走书颜。”
宋晚晴听了这话快气疯了。
拿出刚上市发布的手机要给洛天远打电话,无论这里信号不好,她瞪了沈清若一眼,一边下楼一边找接收信号的地方,比起大哥大,她手里这款手机小巧得多,走在大街上拿出手机便吸引不少回头率。
总算找到了信号,也拨通了洛天远办公室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起电话。
洛天远的声音很有磁性,宋晚晴耳朵贴着听筒,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竟然脸都红了,也忘记生气。
等洛天远问她有什么事时,她才猛然想起,“天远,我跟你说你这邻居太霸道了,我说带着书颜去逛街买衣服,她居然还在我面前摆谱,不让我带书颜走,她是不是太过分啦?”
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签文件的洛天远顿住,他表情突然冷硬起来,抓紧了电话,语气也严肃了许多:“你去我家?”
第3章
“对啊!”
隔着信号不太好的手机,宋晚晴此刻也没听到洛天远明显不悦的语气。
她还很年轻,洛天远今年二十七八岁,她比他要小四岁,正是青春无敌的年纪,又有着那样好的家世,从小到大就没听过不好的话,这会儿在沈清若这里踢到了铁板,自然是怒气冲冲的,逮着机会就不愿意放过,小嘴叭叭叭的开始告状:“天远,你这个邻居真的太过分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来接书颜吃饭她都不让,要给书颜买衣服她也不让,她是不是把自己当亲妈了?” 洛天远捏了捏鼻梁,有些烦躁。
他根本就没打算再婚,每一次展开新的感情,也跟对方说好了这一点。
他很心疼女儿,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妈妈,以后可能也不会见到,这六年里,他比外人更深刻地知道女儿的懂事。
这六年他跟女儿相依为命,女儿早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当然他也有感情需求、生理需求,他并不会排斥拥有一段感情,但在女儿更成熟更懂事以前,他并不希望她知道。更何况作为一个父亲,跟女儿谈论这种事,本身就不太合适。
现在宋晚晴跑到沈清若家里去,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书颜不可能听不到,也不可能不知道。
这让洛天远有些着急,有些心慌,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没有听到洛天远的回应,宋晚晴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天远,你是不是生气了?”
实际上,洛天远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
他不会跟人发脾气,尤其是女人,即便现在他真的不是很耐烦,可还是说道:“没有,”他不愿意说太多,只是以不轻不重的语气说,“我跟清若没什么,只是以前我的确嘱咐过她,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带走书颜,清若只是帮我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我也有付钱。”
很奇怪。
如果是旁人说这种话,宋晚晴肯定不相信,但这话出自洛天远之口,她就相信了。
“恩,我相信你!”
毕竟是喜欢的女人,洛天远这一刻也表现出十足的耐心,与成熟男人的包容心,“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替你跟清若道个歉。你回去时注意安全。”
宋晚晴挂了电话后,晕乎乎的上了车。
至于洛天远,已经开始为面前这一难题烦恼了。
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呢?女儿生气怎么办?
——
洛书颜的肚量很大。
在洛天远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回来后,就接她回了家,只是几步的距离。
很多年轻的爸爸对女儿似乎都更宠爱,洛天远也不例外,好友们都笑他是女儿奴,毫不夸张地说,那是洛书颜还没开口要天上的星星,只要她要,搞不好洛天远上天入地也要满足她的心愿。
洛天远对外温和,在创业工作上为人处事也足够雷厉风行,唯独面对女儿束手无策。
眼巴巴的跟在女儿后面,她走哪里,他跟哪里,毫无当爸爸的威严。
洛书颜打开冰箱,冰箱里有前几天洛天远买的蛋糕。
也不是谁过生日,就是她看到电视上有人吃蛋糕,随口说了一句,洛天远便特意去了省会城市一家最有名的蛋糕房,给女儿买了蛋糕,据说用的不是时下蛋糕店常用的植物奶油,而是比较罕见的动物奶油。上面点缀的水果都是宁城没有的。
洛书颜面上纠结,都这个点了,吃蛋糕无疑是慢性自杀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爪子,默默地关上冰箱。
虽然她现在还小,才六岁,可也要注意饭量跟身材了!不然就爸爸对她这么个惯法,她要是不节制一点,以后肯定会成为胖子的。
“怎么不吃?”洛天远问她,“是不是不新鲜了?那要不要爸爸现在出去再给你买一个?”
洛书颜:“……” 她转过头来,很严肃的样子。
洛天远面露紧张,哪里还有一点点在外那运筹帷幄的模样。
如果洛书颜只是六岁,从身体到内心都是六岁,可能她对爸爸找女朋友会反对,会难过会不爽,可她内心并不是六岁,她也猜过自己的年龄,可能是潜意识的作用,她在面对爸爸时,不会把他当同龄人,而是发自内心的当成长辈,经过一番实验跟总结,她强烈怀疑,自己上辈子只活到了十四五岁。
为什么呢?
很简单,她也看过初中高中的课本,初三的她还看得懂,也总觉得自己学过,可高中的课本她就摸瞎,而且她看到十二三岁的初中生,也会觉得对方是小屁孩,但看到十四五岁或者更大一点的学生就不会那样想。
不过十四五岁也足够懂很多事了。
她还记得,她爸爸背着她给她做饭,也记得她生病时爸爸抱着她奔去医院,那时候她高烧不退,嘴唇上都开始冒泡,她爸爸急得都哭了,等她烧退了以后他也一夜未睡,她还记得,幼儿园时有个同学的爷爷摸了她一下,她恶心得不行,回家以后说给他听,一向温和有礼的他在盛怒之下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