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顾怡总算拼凑出一串基本信息,让顾怡颇为无奈。
许发凉,二十一岁,小名凉凉(呵呵),京都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三学生。
河东省人,小山沟那里有个上高中的弟弟,没有爸爸,妈妈因为身患白血病住院,高额手术费用她们一家三口支付不起,唯一经济来源就是许发凉假期的打工。
这是目前通过原主的书籍,短信息,衣服能推断出来的部分信息了。 想来许发凉被压的喘不过气,又自暴自弃折腾自己身体,昨天终于熬不住猝死在了酒吧里,阴差阳错被顾怡占用了身体。
念及此,顾怡心中惆怅,身不由己的人其实也很多。
这个地方繁华地叫人害怕,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哪怕是顾怡的前世,过的也只是中产阶级的生活。
这里宝马香车,衣香鬓影,顾怡却再次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因为一千块的余额心如刀割着。
冷静下来分析,她到底需要多少钱呢?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理所当然为她挑起重担,在挥金如土的燕市医院,人民币就等于续命,把她妈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要多少钱呢?
还有,哪怕治好了,顾怡身无分文,怎么在这里落脚?难道要拖着人家病重的母亲住这个脏乱差的出租屋?还有,远方的弟弟学费怎么办?
她需要钱,比她上辈子所有活着的时候都需要钱,才能勉强让她得体生活下去。
腹部传来一阵饿久了的绞痛,顾怡走到阳台改造成的厨房,好不容易从小冰箱里找出一把面条,她独居多年,早练就一手好厨艺,就着简单厨房弄了一碗面,卖相还不错。
这面条味道其实还不错,只是顾怡夹起来放进嘴里,却觉得索然无味。
顾怡一边机械式地往嘴里送,一边崩溃地一塌糊涂。
眼泪顺着线条极好的面部轮廓一路往下,滴答在锁骨,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吃完这一碗和了泪的面。
吃过后她胃里终于好受了些,又洗了个澡,窝在许发凉床上再次点进微博,看着一条一条的新闻,这具虚弱身体里的倦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上来把她淹没。
那些红毯和那些镁光灯,那些吹嘘和追捧渐渐变得模糊,明明那是今天之前还无比熟悉的地方,现在她却一眼能看穿那里的丑陋和龌龊。
圈外人无比羡慕,圈里人万分痛恨。
而现在,隔着手机屏幕,那里似乎又遥远万分,她也几乎忘了自己是演员顾怡。
她现在是个要为了巨额手术费发愁的女大学生,一个十分贫穷的烧钱女生许发凉。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个好听的声音在悄悄跟她说话。
顾怡意识一片混乱,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她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又有根本说不出的感受,像有重物压在她的胸口。
她总觉得,她还是那个顾怡,哪怕死的再悲催,也终究有些她牵挂的人和东西,她放不下又抓不到,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认命。
自我催眠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荒诞陆离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情人节快乐。今天开文加更,看到熟悉的id,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