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许视线有些飘忽,装作没听懂地看向她:“嗯?”
叶衷停了手中的动作,嗤笑了一声:“别装,江非许,我也算是跟你在结婚证上蹲了十多年了的人,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就想问了,江大公子,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突然回来就算了,还跟我淮淮主动搭了话?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讽刺:“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还有个儿子呢,原来都记得呢?你之前不都是一幅这世界上有你没他,有他没你的样子吗,哪个神仙给了您神仙水让您长醒了,你给说说,改天我让淮淮带着香火去感谢一下。”
江非许没理会她的揶揄,徒自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昨天晚上……”
“我梦到小初了。”
叶衷呼吸一滞,几乎是下一舜,被她刻意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刷”地被扯开了遮尘布,鲜血淋漓地摆在她面前。
从前和纪初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让她痛彻心扉。
再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里,掐出了明显的指痕。
她却半点不觉痛地收了脸上的笑,显示出了真正的冰冷的讥讽:“所以呢?”
就这一瞬间,她像是又回到了商业的谈判场上,理性冷漠得惊人,眼神也锐利似剑。
“这十几年,你没梦到过?”
江非许像是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意识里,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地继续说:“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梦到她了。”
“这次梦到她,就看到她在哭。”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像是已经穿越了时空,看见了那个早已入土的亡人。
他放轻了声音感叹:“十多年过去了,你我都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
叶衷冷着脸,却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讲。
“以前我梦到她,总看到她静静地坐着画画儿的样子,她画着画着,总会转过头跟我说,江非许你别靠我那么近。”
“我就想啊,小初是不是厌我了,她才那么狠心,非要……”
外界传闻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泣不成声,“她非要走……我多怕看到江淮啊,纪初因为他……因为他,毫不犹豫地要离开我……”
“我多后悔非要生个孩子……”
“他没有错,可是……小初也没有啊,为什么,为什么小初会因为他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