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化敌为妻 辛豆 2204 字 5个月前

“来吃饭?”沈行在不再理会吴三郎倒在地上的模样有多滑稽,低头问苏木。

“……给董仲宁庆生。”

“本侯当郡主有多厉害,怎么还被人欺负了。”沈行在嘲笑她。

“……”

她都酝酿好了话反击,谁知道他半路杀出来,让她都忘了自己原本要如何打击吴三郎了。

“一边仗势欺人却又一边贪慕权势,文人酸气,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圣贤。今年的考官眼光实在太差,什么废物点心也往官场送。”

他一番话给吴三郎下了死刑。苏木终是绷不住笑开,细碎的光像是要从眼中溢出,“你来这里有事?”声音都笑得有些发抖,怎么压尾音也轻轻飘着。

“来吃饭,见有热闹便来看看。”沈行在看着她的笑脸,“不是要帮人庆生?郡主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我走了。”苏木按不下唇角,走之前看了一眼吴三郎,“吴公子,仕途顺利。”

第22章 避夏

珍馐楼之后苏木亦没有关心吴三郎的去向,倒是她三个姨娘总盯着吴三郎,有什么消息都要拿出来幸灾乐祸一番,一直到吴三郎往关州九里县赴任后才肯作罢。

女人记仇,且时间短不了。

不过此事也给她们提了个醒,若是苏木往后要议亲,好歹也得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成功的几率才会更高,总不能还是这种大大咧咧到处野的样子。

一屋子人看着她像三堂会审,苏木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感觉。

“苏木啊,把脚放下。”大姨娘道,苏木讪讪将脚从矮凳上挪下来。

“苏木,姨娘们觉得你也是时候学学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了。”三姨娘道。

“吴三郎那事虽然是他自己该,但也给姨娘们提了个醒,你这几个月便跟着你二姨娘学学礼仪女红,什么棋啊画啊,你书法好就暂且不多练了。”大姨娘道。

二姨娘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后来家道中落,但大家闺秀的样子皆刻在了骨子里,加之嫁给熹王后亦有接触宫中礼仪,比宫里的教习嬷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不必了吧,装样子我还是会的。”苏木干笑两声。

“你往后与夫君相处,光是装样子又能装一辈子吗?王妃去的早,我们虽不是你的亲娘,却也都盼着你好,往后嫁个好男人,下半辈子也有依靠。你若是寻不到好夫家,往后我们该如何慰藉王妃的在天之灵呐……”二姨娘说着居然拿帕子揩起了泪。

苏木最怕见人哭,偏偏她二姨娘最爱哭。姨娘们自小都惯着她,但只要二姨娘一哭起来,余外几个姨娘更惯着二姨娘,这种时候苏木没有一点反对的机会。

顶着其他几个姨娘谴责的眼神,苏木捂住脸认输,“您别哭了,我学。”

官学恰好有两个月的休假,苏木甚至可见未来两月的悲惨。

学女红,学礼数,今儿下棋,明儿绘画,便连行坐都要开始重新学。苏木那点装出来的知书达理模样其实足够唬人,可惜二姨娘别的没有,就是耐心足且精益求精,连行路的步子跨多大都有规矩。

学了七日后苏木实在承受不住。她倒想溜出府躲个懒,可大姨娘让府上的护院拎着刀在大门口耍得虎虎生风,她才靠近大门,几个护院就站成一排将门拦住。

她琢磨了半天,同青簪两个人一起将梯子打倒,横亘在熹王府与靖远侯府的墙头。

青簪仰头看着她,“郡主,私闯民宅犯法,且万一被侯府的人……”

“闭嘴,只要你不乌鸦嘴,我定不可能被发现。”苏木跨坐在墙头上,确保梯子架实了才踩上一只脚,“我且去沈行在那儿避一避,姨娘问起你便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

跨越墙头的过程虽有些曲折,但苏木还是安稳落了地,转头一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清来人,郭宫立刻将险些划破苏木脖颈的剑收回,“郡主?” “……吓死我了。”苏木摸着脖子。青簪现在越发灵验了,光是想一想乌鸦嘴都能实现。

“郡主怎么从……”郭宫的目光从墙上转到苏木身上,“……下来了?”

“遇上了一点麻烦,暂且来侯府避一避,大门出不去,只好另辟蹊径。”苏木哀哀叹气。

立夏才过,侯府中草木葱郁渐显。苏木跟着郭宫踏上几层青石台阶,两棵躯干相离枝叶相依的树木,交缠处挂着一块未经雕琢的木匾,上书“台上木”三字。

绿萝爬山虎从篱笆上垂下来,带着凉意。一片草木最中间铺着地砖的空地上,沈行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再往里走,苏木才发觉这块地下面还有一间屋子,她如今是站在屋子的屋顶上。无怪乎叫台上木。

“……”

心态忽然有些失衡。

大家不过隔了两堵墙,她水深火热,他悠然惬意。

“郡主怎么来了?”沈行在见到她,将书反扣在石桌上,苏木瞥见书封上的兵法二字。政局风云,沈行在以兵法入政,倒也算殊途同归。

“侯爷,郡主是翻墙进来的。”郭宫悻悻道。

“郡主这算是……”沈行在笑道,“私闯民宅?”

“从墙头翻过来是有些不合礼数,但也是无奈之举,你让我在你这儿避避吧。”苏木坐在他手边的石凳上,双手抱着头,下巴磕在石桌上,泄气一般声音也有气无力。

“还有谁能欺负得了郡主?”沈行在脸上戏谑,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我几个姨娘抓着我学规矩,每日早起晚睡,比在官学还苦,我只好来你这里偷一天闲。”她隔着茶杯中氤氲的水汽看向沈行在,许是沾染了茶杯里的水汽,朦胧升起一片水雾覆在她明亮的眼睛上,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沈行在笑着将茶杯从她眼前移开,失了水汽的遮挡,她的眸子亮了些,“本侯亦听说了一点,几位姨娘待郡主也算用心良苦。”

“我不觉得女子就非要嫁人。”苏木抬起身子,指尖虚拢着茶杯,“诚然往后的日子里有人陪着相依相扶或许不会太难,可若我嫁人是要讨好对方,我宁愿一心讨好我自己。”她还没嫁呢,光是为了嫁人就让自己遭这么多罪。

“总之两个人没有一个人过得好,那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意义。”吕夫子与秦故和离那日,苏木问起和离的缘由,吕夫子如此回答她,往后她一直奉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