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闭着眼侧躺着,并未急着起身。
她仔细回忆着昨晚自己的举动,越想越离奇,越想越匪夷所思。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昨晚是不是主动解开了温禁的腰带?
这叫什么,这属于什么行为?
光是想想,宁枝就要被自己昨晚主动说出的那句“夫君”激得头皮发麻。酸死啦!
……希望温禁不要记住它。
宁枝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将眉头拧得不能再拧。
她当时的耳边还回荡着海妖的歌声,海妖的歌声能激发修士心中最强烈的欲.望。欲.望这东西,它不受控制。有的修士被激发出来的是杀.欲,有的是贪欲。
而她昨晚,分明是被激发出了情.欲。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宁枝抬起手臂,重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白皙手腕处仍旧和往常一样,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要长出鳞片的迹象。 没有金鳞,她便不可能会有情.欲。
那难道是温禁的气味有问题吗?
宁枝换了一个思路。
以前听八爪鱼婆婆说过,有一部分修士的身上,带着一种能让海族迷恋的甜味。这种味道与生俱来,而且不会消散。
可是温禁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气味。他干干净净,也冷冷淡淡的。
难道……是我平时不够仔细?
宁枝将目光放在了那件外套上。
犹豫再三,最终她还是将外套拿了过来,然后将它抱在怀里,闷了闷头。
——果然根本没有任何气味。
她什么也没有嗅到,这件衣服,就是一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
她心中疑惑更深,脑袋里想再嗅一次,可又觉得没味道就是没味道,嗅在多次也嗅不出来。
愁绪围绕着她久久不散。宁枝皱着眉头,将衣服重新放到一边,翻身一转——
就看到温禁此刻正站在她的床侧。
他的手上还端着碗粥。
四目相对,宁枝顿时生出几分被捉赃般的心虚。她赶紧半坐起身,调整自己的情绪,悄悄深呼吸。
“道君…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温禁的神色如常。
得到答案,宁枝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他应该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奇、怪、行为。
他没有多提,只顺势坐到床沿边,将温度刚刚好的粥递给她。
“多谢。”宁枝双手接过来,脸上也恢复了和往日一样的平静神情。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温禁随意地靠坐在床侧,他的膝上放着一本书,他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书页上,并没有盯着她看。
宁枝在他的正对面坐着,她心不在焉地喝着粥,脑海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与别的修士不同,宁枝常年清心寡欲。而现在,她被激起了不该有的情绪。
……想想就心烦。
她对此知之甚少,不得不多花着心神去弄懂缘由。可是想来想去也无果。
要不,去问问温禁?
这个念头在她心间萌生出来。
宁枝悄悄抬起眼,看了看他。 温禁现在正在低头看书。
修长的手指轻按着书角,稍稍顿了顿,好看的手掌就缓缓抬起,翻往下一页。
乌发疏疏散散地垂下,几缕发丝垂到他的肩侧,而后又被微风撩起。
他现在这模样,居然有几分散漫。
随意而又散漫,不同于往常的疏离克制。
宁枝端着粥,又细细地抿了一口。
他这副放松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