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阙笑了笑:“捉拿反贼,解救人质,本就是应该。”忽然他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
护卫长抬眼一看,就见几位姑娘去而复返。
“三表哥!”宋嘉禾几个唤了人,草草行过礼,都去看宋嘉卉。
宋嘉卉木着双眼,配着她满脸血污,模样有些渗人,尤其是在她们走过去时,她眼珠子转了转,定在中间的宋嘉禾身上。
那就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宋嘉禾心下一沉,莫名其妙之余又觉宋嘉卉不可理喻。这都能迁怒到她身上,宋嘉禾也是无语了。
刚刚生出的那么点同情,瞬间荡然无存,宋嘉禾例行公事的询问:“二姐你哪里不舒服?”
宋嘉卉垂下眼,嗓音喑哑:“还好!”
宋嘉禾看看她,让丫鬟上前扶起她:“那我们先回去处理下你的伤口。”
魏阙眉头轻轻一拧,在宋嘉禾看过来时又展开。
“三表哥,今日多谢你救了我二姐。”宋嘉禾觉得在这点上她和宋嘉卉不愧是姐妹,几次三番的麻烦魏阙。
魏阙淡笑:“表妹不必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卉表妹受了伤,你们尽快回去替她处理为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宋嘉卉咬紧了后糟牙,假惺惺。
魏阙不着痕扫她一眼。
这时候缀在后头的官兵姗姗来迟,幸而神策军驻扎在附近,他及时派人去求援,要不宋嘉卉出个好歹,他们怎么跟宋家交代。想到这里,来人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对着魏阙千恩万谢。
魏阙让属下将歹徒交给对方:“好好查一下有没有余孽!”
来人忙不迭应是。
魏阙便让他带人离开,转身对宋嘉禾道:“我去向祖母请个安。”
于是魏阙便和宋嘉禾一行一块回了皇觉寺。
半路遇上了闻讯赶来的林氏和宜安县主,林氏见了狼狈不堪的宋嘉卉自然又是一番哭天抹地。
宜安县主便问宋嘉禾怎么回事。
宋嘉禾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
望一眼哭得要背过气去的宋嘉卉,宜安县主觉得这侄女也是倒大霉了,又看林氏只顾着哭,不得不开口:“二嫂,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人处理下二丫头脸上的伤。”这侄女对容貌本就有心结,再落个疤什么的,那还能了得。
“嘉卉也别哭了,伤口沾了眼泪,要是感染留疤就麻烦了。”
这一句话比什么安慰都有效,哭嚎不休的宋嘉卉霎时噤了声,一滴眼泪都不敢往下流。
“对对。”六神无主的林氏连忙让人把宋嘉卉抬上软轿。
由始至终被林氏忽视了个彻底的宋嘉禾抬脚要跟上,若有所觉的抬眸,就见魏阙看着她,眸色有些深沉。
宋嘉禾怔了下,弯了弯眉眼,嘴角浮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魏阙在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难过黯然之色,这样的淡然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才能练成,无欲则刚。
魏阙心尖微微一刺,莫名的想拍拍她的脑袋,不过只能是想想,他要是动手了,这丫头准得炸毛。
到了皇觉寺,又是一番扰攘。
宋嘉卉在厢房里头惨叫连连,把一个上药弄得上刑。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林氏跟着淌眼泪。
“大师,我孙女脸上的伤如何?”宋老夫人关切:“会不会留疤?”容貌寻常和毁容,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生的宝相庄严的僧人打了一个稽首:“女施主伤口较浅,且治疗及时,养伤期间注意饮食和换药,很大可能不会留疤。”
很大可能,也就是有可能留疤,宋嘉卉眼泪漫了出来,又怕打湿了药,硬生生憋了回去,惊慌失措的拉着林氏的手臂:“娘,娘,我不要留疤,我不要,我不要!”
林氏满口子应下:“回去娘就让你爹给你请御医,请名医,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卉儿你放心,你放心。”
宋老夫人皱眉,歉然的看一眼净悟大师,当着人的面说这话,让人怎么想,幸好出家人心胸宽广。
宋老夫人心下一叹,罢了,女儿伤成这样,当娘的难免失了分寸。
宋老夫人让人送净悟大师出去,随后对林氏道:“你先陪嘉卉回府,我去见见你姑母他们。”消息传过来时,梁太妃正在边上,听闻侄孙女出了事,梁太妃这个做姑祖母的自然要来看看情况。
等消息的不只有梁太妃一行,季恪简也在,他亦是闻讯赶来,男女有别,遂在外头等候,与魏阙站在一块,低声询问了前因后果。
魏歆瑶一眼又一眼的,看不够似的偷看他。以前她觉得天下男人都是庸碌凡俗之辈,比不得两位兄长。如今却觉得,季恪简站在三哥身旁也毫不逊色,清雅如月的季恪简反倒比三哥更多了一丝人情味。
梁太妃见状,心下无奈,可真是冤家!正头疼着,见宋老夫人进来,梁太妃就问:“卉丫头伤势如何?”送过来时她看了一眼,血糊糊一张脸,然后宋嘉卉就被送进了禅房,她便在外面等消息。 宋老夫人把净悟大师的意思说了一遍。
梁太妃念了一声佛:“如此就好!”
“这一回又要多谢阿阙了,要不是他出手,嘉卉这次没这么容易脱险!”先是宋嘉禾再是宋嘉卉,接二连三欠了魏阙人情,宋老夫人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缘分了。
梁太妃也觉得巧了:“他做表哥,见了妹妹落难,出手那是应该的。”忽然变了语调:“那起子贼人着实无法无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阿阙,你万不能轻饶了他们,连同他们的党羽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站在一旁的魏阙走出来几步,恭声应是。
恰在此时,丫鬟来报,许老夫人来了,梁太妃忙让人请进来。心里头还在想,难道也是过来慰问的,只许家一直都在雍州,和宋家似乎并无往来。
一旁的世子夫人庄氏闻言不自在的按了按嘴角,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