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在胸前。
幼小的孩童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丧失了言语。
母亲双眼空洞,明明望着舒星弥, 却仿佛望着一片虚无。眼含热泪, 混着数不清的红血丝。
不知为何, 母亲的眉头平展, 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是终于解脱了的神色, 她的眼睛渐渐回过神来,眼珠里渐渐添了些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钧……”母亲伸出手去,似乎是想爱抚儿子的脸颊,舒星弥吓得一退,似是不想沾上那抹嫣红。
哪知穿着白袜的小脚后退时一脚踩空,后面不是坚实的地板,而是万丈深渊,身体瞬间失重——
舒星弥惊叫着坐起,大口地喘着气。
汗透睡衣,额前的头发也黏成了一缕一缕,满脸是泪,眼睛酸胀得发痛。
不知是第几次梦到这个场景,好像每次醒来都是这么狼狈。
张晋秋拍了拍舒星弥的背:“做噩梦了?”
“恩,抱歉,把你吵醒了。”舒星弥拿来床头的手帕,背过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按亮手机,三点零六分。
“梦到什么了?” 张晋秋眼神里透着心疼,白天方秘书去监狱探监,今晚又做了噩梦,他会梦到什么其实不难想见。
那些令人难以接受的回忆一定又像甩不掉的鬼魅一般,潜入了他的梦境。
“忘了。”舒星弥说得轻飘飘,毫不费力,心头重如千斤。
“还睡得着吗?”
“恩,没什么事,睡吧。”舒星弥躺回柔软的被子里,其实已经不可能再睡着了。
“你要是睡不着,和我去客厅打会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