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戴脚镣的肯定不如不戴脚镣的走得快。
还没走出五步, 连岫就握住了舒星弥的手腕:“怎么见了我就走啊?”
舒星弥的脸上明显不太开心,而且发梢还在滴水,连岫看他有些狼狈, 这才追上来问一问:“都淋湿了, 没带伞吗?”
舒星弥转过身望着连岫,连岫以为他会抱怨两句, 没想到他却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垂眸说:“不好意思, 我走错了,我还以为今天是……没什么, 你继续忙吧, 我要回房了。”
说着要回房, 舒星弥的眼睛里却有着淡淡的不舍和羡慕,他眨了眨眼,似乎想把这些思绪从眼神中滤除出去一样。
“是该回屋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连岫的心仿佛被一只小手攥了一下似的,“待会儿如果有空, 你也可以下来和我们一起说说话。”
连岫以为舒星弥会答应, 没想到他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了。”
“没关系。”连岫还以为舒星弥在害羞。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舒星弥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豁达释然到了极点,然而,都是伪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连岫觉得舒星弥的眼圈微微发红。
连岫仔细想了想“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这句话,突然灵机一触,对了,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做哥哥了?这是弟弟对哥哥的占有欲吧?
太久没有出过山区,平时也甚少和人交流,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却只相处了几天就分离,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的确是很残酷的。
连岫摸了摸舒星弥的头:“要乖啊。”
舒星弥点了点头,发梢、睫毛上的水珠滴在地上,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纸巾,弯腰把地板上的水迹擦拭干净,免得滑倒别人,而后就转身走了。
连岫看着舒星弥单薄的背影,一直到他拐弯,看不见了,这才回屋。
接下来和实验体九号聊天的时候,连岫一直忘不了舒星弥的眼神和背影。
那孩子连脚步声都是轻轻的,怕吵醒谁似的。
舒星弥回到宿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刚才实在不应该说那句“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舒星弥洗头的时候反思了一下,这句话有点太唐突了,以他和连岫的关系,无论是撒娇还是开玩笑,都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