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星弥越是这样,寒息心里越是喜欢得不行。
也许天生一副贱骨头,好言好语不爱听,就喜欢句句带刺儿的,越刺他的心他越开心。
寒息和舒星弥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小道,既近又偏僻,不用担心有人盯梢。
快到拾春阁堂口的时候,寒息看着舒星弥进了大门,这才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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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寒息买了几盒糕点清酒,去了姐姐的坟前。
他有个过世的姐姐,不是亲姐姐,他幼年乞讨,在乞丐堆里有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乞丐,她讨到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他吃,两人姐弟相称,曾相依为命。
暮色下的坟地青草离离,一个个隆起的土包上竖着大大小小的碑,很安静,连夏风吹到此地都不忍喧嚣,懂事地凝顿片刻,似乎是在默默悼念离世的亡人。
“姐姐,我来看你了。”
寒息倒了满满一杯酒,手腕一转,清凉的酒液浇在坟包旁。
“姐姐,今天有人跟我说……他心里有我。”寒息的笑容有些苦涩:“看来你这不成材的弟弟也是有人喜欢的。”
“可是我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寒息垂着头,对着碑石轻轻倾诉着满腹心事。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如果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我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我当然也愿意……”寒息说到一半,叹了口气:“我又在说梦话了。”
“说来还真巧,昨天晚上我梦见他了,梦里,我还是个小叫花子,他是个穿金戴银的贵公子,然后,我伸出手,嘴里说的不是‘公子行行好赏口吃的吧’,而是‘求你爱我,好不好?’……好奇怪,我竟然乞求他爱我,我醒来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太荒谬了。今天他向我示爱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梦果然是反的。”
寒息扶着额头,清浅的酒香混着青草的香气沾在他的裤腿上。
“我没敢答应,他要的是一生一世,我哪儿给得起?我也不配,”寒息兀自懊恼着:“也许不和我这种人来往,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姐姐泉下有知,看到我成了一个杀手,也会瞧不起我吧?我现在就算想金盆洗手,也做不到了,既然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我就不用它去玷污我喜欢的人了。姐姐,你说呢……”
天上的云霞已晕染成绚烂的锦绸,不远处,许多女子结队去河边沐发,她们的笑声清远而朦胧,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