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远瞧能看见老街的街道,几个稀零开张的小店统统只开着半扇门,浑然觉不出有什么热闹。
再往远处看能看到他们来时的车站,几辆绿皮公交车停靠在一边,来往过客很少,司机倒着头睡在上面,不管有多少人到点了就把车开走,日复一日的为生计而奔波。
“你在看什么?”许柯的声音响在后面,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铁盒,里面有不少他跟许可小时候一起玩的东西,这次来刚好把上次来不及捎上的全部带走。
“没什么,”顾深转过身子笑着说,“只是觉得你之前有一点说的挺对的。”
“什么?”
顾深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病才会扯出过来旅游这个理由。”
许柯轻笑了一声,笑声很淡,响在模糊不清的半暗房间里听的人心里发痒。又过了一会儿,他把大铁盒搁在桌子上,眼睫低下去,“后悔了吧,让你别跟着来非不听。”
顾深望着站在阴影处的人,语气带着几分纵容和无奈,“怎么可能后悔,这趟我要是不来才像是活活损失了一个亿。”
顾深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路的时候走的一贯漫不经心和慵懒随意,走近了,在一片拂晓的天色里,摸索着抓住了许柯的手。
牵着,握着,十指紧扣着,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吐在耳边,勾的人半边身子都酥麻下来,“我们今晚住哪儿啊?把这儿收拾一下凑合几晚?”
许柯被牵握着的手有几分僵硬,说话的时候倒是没半点嘴软,“你要是愿意花几个小时把这个没人住的房子收拾好,躺几晚后又把它放着吃灰。那么费心费力却又不计回报,那我没什么想法。”
在这种时候牵着手实在有些不搭边,许柯把手挣开,拿着铁盒往门边走,“这几天住酒店,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这里只有一家勉强还能住的酒店,是这边最高的建筑物,有足足五层楼高,随便往天上一望就能瞧见它。
晚饭他们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店吃了点面,一起循着风往酒店走的时候,顾深目光到处乱撇,踢了一路的小石子。
走到了能看见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把纠结了一路的问题吐了出来,“那什么,我们订几间房啊?”
余光能看见许柯在看他,顾深把头支起来跟许柯对视,清了清嗓子,看起来一派坦然,“我是怕万一房间不够的话,我们要怎么办。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可是正经人。”
许柯轻哼出声,继续朝前走,“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从出生起就没看见这边酒店房间满过。”
“哦。”正经人叹息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放心了还是有点遗憾。
坐在酒店前台的是一个年龄有点上岁数的大妈,许柯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大妈正在打电话,一边嗑瓜子一边唾沫横飞。
看到有人来了,她一把撂下电话,眼睛里都能看见光,“几个人啊?开几间房?住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