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看着他这副德行也不知道再训点什么好,只能一摆手,“回去歇着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同桌学的,迟到了也不知道跑几步,看您这样子,好像也是不紧不慢的悠过来的吧。”
某位被提到名字的人还挺自豪,坐在座位上懒嗤嗤的应道:“老师,这说明我应对迟到的方式方法值得借鉴,有时候就得临危不乱。”
燕姐大红唇一扬,“是啊,您再临危不乱几次,罚的钱都够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课堂气氛被这么几句有来有回的插科打诨弄得轻松不少,许柯回到座位之后,燕姐才收起笑,开始正式讲课。
许柯刚把英语书从抽屉里拿出来,旁边的人立马凑过来,问他:“早自习去哪儿了不错啊,什么时候学会旷课了?下次叫上我一起。”
许柯不敢多跟顾深说什么,顾深现在变得太精了,只要他情绪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顾深立马就能看出端倪。
许柯从笔盒里抽出支黑笔,避免跟顾深对上眼,“没旷课,感冒请假了。”
顾深明显不太相信,还想再说点什么,许柯一把把他的头拧正,“听讲。”
后面的大半天许柯都没怎么跟顾深讲话,他心里有事又知道瞒不过顾深,索性就假装自己不舒服趴桌子趴了一天。
他知道这事儿其实也没必要瞒着自己男朋友,况且这些破事顾深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把顾深排除在这些事儿之外,跟情绪什么的都没关系,他不想让顾深陪着他蹚浑水,他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顾深离得越远越好。
他从小到大,真正拥有的就这么一束光,不想让光照到一丁儿污垢。
光么,就应该是亮眼夺目的。
晚上放学的时候,许柯跟顾深说了今天这一天的第三句话,“晚上我要去医院,你自己先回去。”
这理由蹩脚的很,看病打针白天不去晚上去?
顾深眉头锁的很紧,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拿许柯的杯子去前面接了杯热水,将杯子的盖子扭紧放到许柯的桌子上,说:“晚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铃声很大,一定听得到。”
许柯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感觉心里某块地方被人掐着边角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酸软一片。长长的睫毛掩着眼帘,他没抬头,轻轻哼了一声,“好。”
顾深走路总是漫不经心,透着几分吊儿郎当,他步子放的很慢,看久了会从中看出几分赏心悦目。许柯坐在座位上,看着顾深的背影慢慢经过长廊,行至拐角,他突然就感觉眼前一片澄亮。
深陷泥潭的人,只要愿意睁开眼,总能看到晨光。
顾深从拐角下去了,许柯盯着最后一片衣角,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想抱抱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