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少对人黑脸,可能这辈子也就对许武强不太客气。
“知道这张画是谁给我的吗?”吴怜眼眶通红,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重重拍了拍茶几,手掌拍在玻璃上,从掌心到四周顿时泛红一片。
“今天早上,我和孙阿姨想把你们房间的被褥枕头都换一下,”吴怜吊了口气,偏头眨了眨眼,把重新泛上来的眼泪憋了回去,“这是孙阿姨在你房间的床底捡到的纸。”
吴怜到现在都还记得孙阿姨当时的表情,那种厌弃的、恶心的,不加掩饰的鄙夷一股脑全冒了个尖。
孙阿姨算是看着顾深长大的,在顾楚轩家里干了很多年。她勤恳、踏实、能干,将一家子人的生活起居照料得很好。
但同时她书读的少,没满18岁就出来卖力气,思想相对迂腐保守,最看不得这种东西。
“哎呦,这怎么是两个男孩子抱在一起呀?!你看他们在做什么瞎眼的事情呦?”
“啧啧,好恶心,吴太太你来看看嘛。”
“吴太太,我听人家说,两个男的这样搞,是要得传染病的。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小柯房间嘛。”
“诶,这两个人……”
孙阿姨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但吴怜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画纸就知道了她咽回去的话。
这两个人跟许柯和顾深很像!
不说是像,简直就是照着他们的样子画的。
吴怜的脸对着画纸,眼睛也放在上面,但那时候她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
她全身上下的器官仿佛都闭塞住了,像有一记闷雷直直的砸在她的天灵盖上,所有的血管仿佛都凝滞在了一起,只有心脏在快速跳动着。
她从神色复杂的孙阿姨手中接过画,然后表情平静的给孙阿姨放了半天假。又给顾楚轩发了条消息,让他赶紧回来,然后就脑袋放空的坐在客厅里。
偌大的房子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几分钟之后,坐在客厅里的女人大哭了一场。
哭声很大,像是种宣泄,更像是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痛苦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