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阿年许久都得不到周玄清的垂怜,直到慢慢稳固之后,便想着给她配个丫头,那时候阿年很是倔强。
她当时站在周玄清面前,第一次勇敢的抬眼看他:“世子,我只想要云央。”
不过心也渐渐静了下来,岑缨也猜测,云央定是被人救走了,只是暂时不方便露面,岑缨她每日十分神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阿年也没有过问,就像母亲从来没跟她提过周玄清一样,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并不妨事。
这日阿年又出去找人问,她实在不想放弃。
居然碰到了卿风,正想上去打个招呼,却看到卿风正贼眉鼠眼的跟着前头一位公子,阿年一眼便看出来,那不就是虎将军的主人么?
她便也跟了上去,小公子走的很快,方向好像是去青云书斋,卿风远远的辍在后头,还招了招手,阿年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正打算上去,却看到卿风四周又出现了几个人。
卿风想做什么?
阿年想了想,便不再跟着卿风,而是换了一条道儿。
卿风紧紧盯着前头的人,个子不高,走路大摇大摆,明明是个娘娘腔,却非要装什么大英雄,身边还跟了条和主人一样讨厌的狗,幸好今天那虎将军没跟出来。
终于到了地儿,卿风朝后看了几眼,想叫大伙都准备好,待转过头,却发现前头的娘娘腔已经不见了。
“哎,人呢?”卿风四处看,却没发现那娘娘腔的影子。 众人也都散开去找,卿风走到一巷子处,还没走到底,眼前忽的一黑,就被麻袋套了头。
卿风大喊:“谁,谁?小爷我是谁你知道嘛……”话还没喊完,身上就落了一脚,“哎呦,哎呦,轻点轻点……”
对方不依不饶,手打脚踩,卿风偏还挣脱不开,只能大喊:“娘娘腔,是不是你,好了好了,这一定是你的脚,我错了……哎呦,我错了……”
‘哎呦哎呦’叫了半晌,那人才罢手,卿风颤巍巍的推开麻袋,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娘娘腔’。
“你也太狠了,闻彻寒,你能不能轻点?”卿风一只眼睛被锤的乌青,揉着屁-股,满脸嫌弃,“从小你就是这样,除了我跟你玩,谁跟你玩?”
闻彻寒红着眼睛,怒其不争:“谁要跟你玩?蠢货,你有那么好的母亲和父亲,不去在跟前尽孝,整日只知道诓郡主娘亲的银钱,然后就去瞎结交什么狐朋狗友,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拥有那么多却又不知道珍惜……”
出乎意料的,卿风竟然没再反驳,只是满脸不自在,反而嗫喏起来:“那,那你也不能老是当众下我的面子啊,我是男人你知不知道?”
“哼,毛都没长齐。”闻彻寒精致的眉眼满是鄙夷,“算什么男人。”
卿风很是不服气,拍着胸口吼:“你说什么?我脱衣服你敢不敢看?我毛没长齐?你才是乳臭未干。”
闻彻寒懒得理他,丢下了一句,“幼稚”,转身就走了。
卿风看着他的背影,在后头喃喃自语:“谁,谁幼稚了,我都进了昭文馆了,昭文馆知不知道?哼。”
阿年战战兢兢的看着远去的闻彻寒,她本是抄小路过去提醒,没有想到,这小公子下手这么重,卿风那熊猫眼看着分外的狼狈,阿年都不好站出去了。
既然都到了这,阿年也就想着,干脆在这边问一问,青云书斋这一片人烟不多,离闹市有些距离。
阿年拿着画像见一个便问一个,大家都说没见过,她也没有失望,经历这么些日子,失望的日子太多了,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人总要找的,不能随意放弃,阿年只能强打精神。
快到了青云书斋的时候,阿年碰到了一位年轻人,剑眉星目,面色阴郁,衣衫有些乱,身上一股子江湖气息。
这些日子,阿年也见过不少人,与高门大户里的软玉温香不同,平民百姓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她连忙将手里的画拿了出来,朝年轻人走去:“公子,公子,向您打听件事。”
年轻人确实站住了,神色间有些不耐,更有些疲倦:“何事?”
阿年将画展开,上头是个平凡的中年男子,阿年耐心将画撑好,抬头问他:“公子,我想问下,您见过这人么?”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先是摇了摇头,不经意的问了句:“怎么?这是你谁啊?很重要么?”
阿年勉强笑了笑:“这人,与我颇有些关系,公子可曾见过?”
年轻人定定了看了她一眼,随后潇洒转身,只丢下了一句,“没见过,你去问别人吧。”
阿年有些失望,观这人神色,她还以为这人见过画中人。
第34章 抬头的第四天
春寒料峭, 等到窗外的枝丫间开始爆出了一茬茬嫩绿叶苞,阿年已经出府两个月了, 她和岑缨在这小院子也住习惯了。
她也问过岑缨,是不是要离开玉京?岑缨却说等云央的事情结束再做打算。
阿年知道,岑缨是怕她有心结。
春日里,万物新发,一切都显得极有生机。
这日,阿年发现院子外的木篱笆上的藤蔓,终于开始抽芽了。 正好来人, 说叶繁星请她过府一叙,阿年欣然前往,叶繁星真的帮了她许多,阿年记得这份恩情。
去了府上后, 又碰到了叶繁星的母亲。
“夫人好。”
叶婉依旧只是微微颔首, 便扶着丫头的手走远了。
阿年也没当回事, 叶婉本也是世家娇养长大, 看不上她其实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