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人的情报里,这里便是红胡子用来隐居和休养身体的巢穴。不过加尔文和艾扎克都知道这只是红胡子对外放出来的幌子(仅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红胡子是一条真正的老狐狸,而即便是作为幌子的这个巢穴,也足够隐蔽,可以说再没有哪里能够比这儿更能避开警方和地下势力的窥探了。
加尔文拿出手机,他看了看时间和未接来电。
还没有到会面的时间,艾扎克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讯息——这并非是不同寻常的事情,然而加尔文还是感到了一种隐秘却难以忽视的焦躁。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天见到的伊莎和玛德琳,夜幕下的庇护之家,还有那个叫做伊莫金的男人。在想到最后那个男人的时候,加尔文感到自己的背上窜过了一缕寒意。
他说不出理由,但是这个男人确实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是出租车后座上的褐色圆形血斑,你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是在看到它的瞬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揣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一点四十分,加尔文还是没有等到艾扎克。没有空调的帮助,车子里开始感到憋闷和炎热。加尔文最终还是抓着自己的帆布包提前进入了房子。
他蹑手蹑脚地从房屋的后侧翻进了庭院,然后他扯开了庭院里看上去格外破旧的喂鸟器的外壳——在破烂腐朽的木料下方,安保门禁指纹收集器散发出了微弱的绿光。加尔文将手指按在了屏幕上,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一声非常微弱的“咔嚓”声。加尔文再抬眼看了一眼门廊,房子的后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加尔文又看了看自己的四周,伸手将喂鸟器按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才像是某种野生的猫科动物一般,抓着帆布包悄无声息而敏捷地滑向后门。他甚至都没有让后门的缝隙更宽一些,而是侧身将自己的身体塞进了那条窄缝。
门很快就再次关上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栋房子就像是加尔文记忆中的那样安静。
尽管这里只是红胡子对外放出的假居之地,他还是细心地布置了这里的一切。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滑入房内,在地毯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细长的光线。也就是凭借着这一丁点光照,加尔文警惕地看着房内的一切——这里遍布的陷阱,只要稍微走错一步便会受到攻击——要知道红胡子总是很喜欢“款待”那些不怎么可爱的非法入侵者的。 房子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加尔文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汗毛已经竖了起来。在他的头顶上,环流系统发出了有些稍微有些响亮的嗡嗡声。
若是这栋房子里真的有人居住的话,大概会因为这声音的过于吵闹而感到困扰,不过现在这种声音却能很好地掩饰住加尔文的脚步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加尔文皱了皱眉头。印象中房子里的空调和环流系统一直都是开到合适的档位,红胡子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忽视细节,他回完全以有人居住在这里的角度布置整栋房子里的一切,以免那些暗杀者们在看到非常规的电费和水费后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可怕的陷阱而逃跑。
不过……保全系统的运转却又是正常的。
加尔文回想起自己进门前的那只仪器。
那并不是为了安防而准备的东西,在大部分时候它存在的意义只是让加尔文和艾扎克知道陷阱里还没有捕捉到猎物,他们两人能够安心地继续在房间里玩耍。
“……”
加尔文皱了皱眉头,他按照脑海中的规律,一步一步踩着地毯上某个总是规律出现却并不显眼的花纹慢慢前进,最终来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