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脖子上面,一圈指痕正在从鲜红变成深红。可想而知,再过不了多久,那痕迹将会变成怵目惊心的紫黑色。
加尔文刚才并没有对“红鹿”手下留情,而“红鹿”看上去似乎也不以为意。
“刚才可真是带劲的一发。”
“红鹿”甜蜜地凝视着加尔文,用格外沙哑的语调嘀咕道。
他的裤子上有一团明显的污迹,在注意到那一点之后加尔文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好吧,好吧,我可怜的小鸽子,你看上去好像有点吓坏了——我敢说那老头之前把你保护得有点儿太好了。你睡觉时会被床垫下的豌豆咯醒吗宝贝?”
“红鹿”走下床,来到了加尔文的面前。
他伸手托住了加尔文的下巴,迫使对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
加尔文的脸色苍白得就像是幽灵。
是的,他确实正在害怕。
不是因为他刚才差点儿杀死了“红鹿”——不,他当然不可能就那样掐死那个怪物——而是一种生理性的恐慌。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刚才那一瞬间,他在看似奄奄一息的“红鹿”身上体会到的极致的恐惧感。 宛若一个蒙着眼的人在无意中走过了细若游丝的钢丝,直到抵达彼岸才回过头,发现自己刚才无知无觉经过的是人类无法想象的黑暗深渊……
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加尔文很确信,只差一瞬间,他便要跌落到“红鹿”的深渊中去。
他之所以还能表情呆滞地坐在这里看着那人形的恶魔虚情假意对他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纯粹只是因为他的运气不错,对方暂时……暂时还没有彻底摧毁他的念头而已。
当然,也许“红鹿”也只是单纯想要再等等。
总有还有人会想要把蛋糕上的草莓留到最后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