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是怎么了,他最近老是发热,有时半夜还会热醒。就觉得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整个人浮躁了起来。他有想过是不是吃食的问题,因为时淼在折腾新菜品,自吃了那些菜后,他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可问不出个原因,他也只能作罢。好在临近年关他不用去公司,喻淮就窝在家里疯狂健身。以前每天就跑半个小时的步,现在没两个小时,客厅的跑步机是不会停止运转的。
挥洒过汗水,喻淮觉得心头憋着的那股火总算消了些。他缓了缓神歇了半把个小时,而后捞起睡衣去浴室泡了个澡。
运动完再泡个澡,仿佛浑身的筋骨都松了松。喻淮神清气爽地吹干了头发,躺在床上追完了小说的最新章,终于关了灯入睡。可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惊了下,睡意登时散得干干净净。
啪的按亮床头灯,再撑起身子将被子一掀,入眼的首先是个黑乎乎的脑袋。喻淮盯着那个后脑袋看了半晌,沉默着将保持埋头姿势的时淼提拎起来,问她:“你在这儿做什么?”
被灯光晃了晃眼,时淼乖乖地盘腿坐在床上,理直气壮道:“自荐枕席。”
第50章 五十只桃花精 没有
“你这身子都补起来了, 我还不能碰了吗?”时淼小声嘟囔,一下扑过去,把喻淮摁在床上就不松手了:“你躺着, 我自己来。”
“……”两只手被摁在枕头边的喻淮额角青筋都起来了,他沉了口气,死鱼眼瞪着把自己摁得死死的时淼, 木着脸问:“什么叫我的身子补起来了,你没有想解释的?”
“没有。”时淼反应飞快, 可见喻淮就那样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忽地就有一丢丢心虚, 小眼神飘啊飘,磕磕巴巴道:“就是、就是进补呀。进补你懂的吧?”
“我不懂, 你说明白些。”喻淮面无表情,想起了这几天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问她:“所以,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牛鞭、猪腰、山药、秋葵那些。林舒说补身体的, 我看你吃了后气色很好啊,走路都有力多了。”时淼小心地瞄了瞄喻淮,发现他脸色不大好看, 隐隐有点黑脸的趋势。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便小声地问他:“你觉得不好吗?”
“……”不晓得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个问题, 因为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喻淮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神情都麻木了,有气无力道:“你先起来, 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时淼哧溜一下爬起来了,不待她寻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就被翻爬起身的喻淮扯住了后衣领, 一手搂腰、一手搁在膝盖弯那儿抱了起来。
时淼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茫然地看着喻淮抱着自己往卧室外面走。拐了个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将她放到床上,喻淮瞬间退了几步远,站立在门口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与她相望,薄唇嗫嚅了下:“以后少做那些东西,吃多了会出事的,攸关性命的大事。”
“这、这么严重?”时淼小脸都给吓得褪了色,抱着被子懊恼道:“一定不做了。对不起,我没想到吃那些东西那么不好。那你这几天面色红红润润的,该不是回光返照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喻淮抿着唇,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微笑:“不用,我好得很。”
说着啪的将门带上了。隔绝了时淼的视线后,喻淮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又开始发烫的脸,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进补的东西也不能连着吃几天啊。他要是没忍住做了点别的事,万一没做好措施,可不得闹出一条人命么?时淼还这么小,总不能怀宝宝吧?
算了算日子,喻淮心道快了。他打算在与时淼认识的那天求婚的,如今也没几个月了。等结了婚,时淼想怎么折腾都行。就怕她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到时候又哭唧唧地说不要了。
可以说,喻淮畅想中的婚后生活是很美好的,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时淼未来在床上哭得惨兮兮的的可怜样,心里一阵得意。只是想象终归是想象,实践起来是什么样的光景,没到那一刻谁都不知道。
今年的除夕仍然是在喻家过的,比去年还要热闹些。除了时淼,时父时母还有时也都过来了。为此,喻母专门换了张大点的饭桌。两家人还是头一次聚得这样齐,氛围是很红火的,连平时不怎么沾酒的时父都小酌了几杯。
饭桌上喻淮端的是小心谨慎的模样,凡是视线离开面前的杯子一小会儿,他都要仔细检查一番,生怕喻霖又抽风往他杯子里倒酒。
时母第一次见吃个饭搞得跟宫斗一样,还好奇地问喻淮怎么了呢。喻母瞪了两兄弟一眼,让时母不用管他们。随便他们折腾吧,反正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就是闹得鸡飞狗跳而已。
一脸懵的听喻母这样说,时母当真就不管了,大伙儿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饭后时淼收到了好几个红包,自家父母、哥哥给的,还有喻父喻母与喻霖给的。
时父时母包的红包挺厚的,沉甸甸的一坨,里面装的全是红票子。时也送的倒不是钱,是一枚奖章。那是他两年前破获一起贩毒大案,并为缉拿那个犯罪团伙的头目受了伤,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得到的表彰。他一直很珍惜这枚奖章,如今转送给妹妹,也是希望与她共享荣光。
至于喻父喻母,两人分别送了一张银行卡。不是他们不想送别的,实在是除了钱,没什么可送的了。而喻霖破天荒地也塞了一个红包给时淼,放的是一些美容院的vi金卡,消费直接出示金卡就行,不用掏钱。
而喻淮除了在时母那儿得到了一视同仁的待遇,被塞了个大红包之外,在自家父母那儿是一根毛都没见着。喻淮很是羡慕地瞄了下时淼涨鼓鼓的钱袋子,又眼巴巴地盯着喻父喻母看了半晌。
被盯得烦了,喻母犀利的目光剜了他一眼,眉头都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开花了?”
“……没。”喻淮灰溜溜地走了,到他哥打游戏的沙发上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侧脸。 扬了扬眉,一局游戏打完了,喻霖笑着看向闷闷不乐的喻淮,语气荡漾又婉转悠长:“哟,弟弟~怎么有兴致来找我啊?”
默了默,喻淮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眼里的神采都消失了:“你能换个语气说话吗?”
“为什么?”喻霖不解地问:“我觉得自己这样很好啊~”
“像青楼里的老鸨,专做皮条生意那种。”忍着心里的难受,喻淮认真建议他哥说话语气收一点。别再荡漾了,小心浪过头。
哪知他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下,低低地笑了一声:“傻弟弟,哥的快乐你不懂。大海里游泳的滋味可太爽了,可惜你是没机会尝试到了。”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喻淮实在受不住打算撤了。然而喻霖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凑过来一些,表情神神秘秘的。喻淮一时狐疑,凑了个脑袋过去。
“拿着,别说哥不疼你。”喻霖将一个大红包塞到喻淮的手里,心照不宣地跟他眨了眨眼睛。
幸福来得太突然,捏着手里的红包,喻淮还有些回不过神,可喻霖已经走远了。他望着他哥哼着歌回房的背影,忽然就生出了那么一点感动的情绪。尽管喻霖抽烟还烫头,但他是个好哥哥。
怀着那点动容,喻淮深吸口气,像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一般,小心翼翼地将红包封口拆开。往里面伸了两根手指,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他不信邪地将封口拆得更大了,口子朝下抖了抖。啪嗒,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里边掉了出来,落在沙发上滚了两圈。喻淮拿起一看,是个红色的瓶盖,上面有一行小黑字写着:再来一瓶。
“……”草,这一刻喻淮粗口都要爆出来了。气势汹汹地走到喻霖门前,咣咣敲着房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送瓶盖,你有本事开门啊!”
敲了好几分钟,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喻淮都想砸门了,可想到大过年的不太好,只得作罢。回了喻母准备好的房间,他就见时淼在床上摆了个扭曲的姿势,便懵着脸问:“你在干嘛?”
“练瑜伽呀。”时淼看他进来了就将手机收了起来,将身边的半张床拍得啪啪响:“快来,睡觉啦。”
喻母本来是留时母他们在这儿睡一晚的,可时母最近才养了一只猫,还很小,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因而说什么都不肯留,说要回家去给猫喂食。于是时也开着车,一家人吃过晚饭就走了。
留在这里的时淼不想守夜,早早地就在床上躺着了。见喻淮进来可高兴了,连忙招呼他过来一起睡。但喻淮木着脸,似乎有些蔫蔫的,被时淼乱蹭的咸猪手骚扰都没有反应,整个人躺在床上仿若只剩下个空荡荡的躯壳。
“怎么啦?”时淼感觉他不对劲,便戳着他的脸问。
“你的另一只手在摸哪儿?”喻淮咔咔地转过脖子,说话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现在立刻,停止你胡作非为的动作。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不给摸就不给摸。”被喻淮严肃的语气吓一跳,时淼小声哼着把手挪了个位置,嘀嘀咕咕道:“有什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