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哥你是想打开高端市场?”
彭海国挑眉疑惑, 没明白这个所谓的高端市场是个什么概念。
言裕见彭海国确实满脸疑惑,明白他可能只是下意识的去往上面冲, 然而确实不知道冲过去的对面是什么。
言裕给他举了例子,“比如说你很遗憾的那单花圃搬迁,那种活轻松, 赚的钱也多,可是需要的技术含量却高。不过技术含量高的同时,也意味着不是谁都能来抢你的市场。”
彭海国拍着额头单手叉腰转圈,脑袋里思路有点乱, 估计之前他真的只是懵懵懂懂的在接触言裕所说的这个高端市场。
这边彭海国没有说什么,现在他脑子里确实很乱,他没读过什么书,以前从鞋厂里出来混饭吃,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把明天的饭钱挣上。
等跟着人出来当了棒棒军,一年也能挣上点钱了,那时候就想着能有干不完的活挣不完的钱,理想也说不上什么高大上。
说实话,开春的时候跟言裕说起自己琢磨了半年的想法时,彭海国心里还是隐隐自得的,想着自己开个小公司,一年怎么也能挣个两三万的,养家糊口那绝对能是十里八乡头一份。
可跟言容处对象之后,言容一点点改变,每天还会抽出固定时间去看书去学习,彭海国这心里就有了压力。
不过彭海国不是那种有了压力就去怪女人太努力认真的人,他就想着言容去了城里开了店,见识多了会不会就不喜欢他这个大老粗了。
想想他这一年也才两三万,比彭海国私底下琢磨过的言容那小超市营业额一年也多不了几毛钱。 这么一想,彭海国就开始着急了。
彭海国开始在接活的时候带上那些需要技术的活,其实跟他一块儿干的那五个兄弟也曾经以开玩笑的方式抱怨过,不过彭海国心里着急,整个人跟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找不到出路。
言裕的这段话给了彭海国一种恍然大悟的苗头。
过他现在需要时间好好整理整理思路。
趁着彭海国插着腰跟只追尾巴的狗一样转悠思考的时候,言裕走开几步,掏出电话给坤市那边的明夏去了个电话,报个平安。
之前在火车上手机就没电了,之后到彭海国住处也只是趁着洗澡吃饭那段时间充了会儿电,言裕没跟明夏多聊什么,手机没什么电,还要给方菜花他们报个平安,所以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了。
之后跟方菜花以及言容那边打电话都同样匆忙,简单说了下人已经到彭海国这里了,等在这边耽搁几天再回家。
c声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彭海国转悠着等言裕那边打完电话了,就招呼着言裕回店里避避风。
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另外出去干活的那两个人回来了,有个脸皮白的瘦高个脸上还有抓痕,彭海国问他怎么回事,瘦高个无奈摇头,“没什么,那家女主人总说我把她家孩子那钢琴给弄掉了一块漆皮,国哥抱歉,今天这活儿又给扣了一百块钱。”
说是钢琴,其实就是个不知道几手的电子钢琴,并不是三角架钢琴,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接这个活。
要不然不小心弄出问题了,光是去请个调音师就要话好些钱,他们可不敢干这种事。
这搬个家也才几百块钱,除去其他干活人的工钱,他们也挣不了多少,这一来就扣了一百,瘦高个垂头有些愧疚,这也是他在搬动之前没注意检查物品小细节才出的问题。
跟瘦高个一起的那个中等身材的黄脸汉子脸色也不太好,不过还是拍着瘦高个的肩膀让他别多想。
彭海国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让大家收拾收拾关上店,大家伙一块儿去搓一顿好的。
来了山城,那要吃的美食当然首选火锅,特别是鱼火锅,简直就是c省人的最爱。
言裕不太喜欢吃辣,这个不用说彭海国就照顾到了,要的是酸菜锅子,这大冬天的吃酸菜鱼火锅,最合适不过了。
吃完了鱼再喝口汤,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暖和得很。
有喜欢吃辣的就自己让服务员调个麻辣的油碟,将火锅里的鱼肉捞上来往油碟里一裹,照样能辣得你使劲往肚皮里灌啤酒。
一群人吃吃喝喝,从七点多吃到九点多,然后扶着溜圆的肚皮迈着外八字走出火锅店,一路慢悠悠的晃回家。
言裕进食一向克制,不过酸菜鱼火锅确实美味,一向六分饱的言裕今晚吃了个八分饱,言川这厮第一次吃到这么地道的鱼火锅,现在已经是挂在言裕肩膀上“壮烈牺牲”了。
彭海国回去的路上买了两大瓶矿泉水,外加一袋子水果。
他们那房子住的全是一大群汉子,根本就没人做饭,连暖水壶都长年累月的空着挂灰尘。
一群人要么开火烧水泡面要么就外面路边随便吃点糊弄肚皮。
今晚吃了火锅,肯定得口渴,至于水果,彭海国这是给买来讨好未来小舅子的,他们这群大老粗可没谁爱吃什么水果。
跟言裕比起来,彭海国能带言川看的东西,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非要划分一下的话,言裕带言川看的是知识方面的,哪怕是谈判,也是咬文爵字宛如下棋一般一步步布局。
而彭海国带言川看的是实践方面的,怎么跟挑剔龟毛的客户扯皮,怎么震慑有小心思想要抬工钱的临时工,还有怎么观察一个人手脚是否干净。
像他们这种帮人搬东西的,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手脚不干净,顺了客人的东西。
正所谓好名声难求,坏名声易扬,而他们干这个,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两人在山城这边徘徊了十来天,等言裕言川买好长途客车票准备第二天早上起早离开的前一晚,彭海国把言裕跟言川交出去找了个路边支着简易棚子的夜啤烧烤摊,点了烤串拿了两瓶热乎的果汁递给言裕言川,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来。 “裕娃儿,我这几天琢磨了一回,你说的那个确实是我想要的,可是这高端市场要怎么才能打开呢?”
彭海国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底层市民,高端市场这名字一听就让人心里发虚,要跟这样的客户做生意,彭海国觉得自己门都找不到方向。
彭海国觉得自己比那啃南瓜找不到下嘴地儿的牛还要不如,毕竟人家牛面前好歹还摆着了个实实在在的南瓜。
他呢?他现在这些个想法要是拿去跟其他朋友兄弟说,肯定要被嘲笑异想天开。
可是彭海国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在底层这一亩三分地里转悠。
这份不甘心除了对自我人生的期望,还有言容的变化。
当然,这个变化不是说言容到了城里见识得多了就对彭海国冷淡了,恰恰相反,言容对彭海国这个对象似乎是真的当做了丈夫一样去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