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唯起的比较晚,等她醒来时,两边都已经空了。懒洋洋地打开手机,看到了他们的留言,说是有些工作要去处理。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悠悠地起床去洗漱,今天开始就不能再给自己放假了,加上新的语言课程,她需要重新制定一个计划表。刚出浴室,任唯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以及女佣的问候声,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们会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确定没有很暴露之后才去开了门。
于笙带着四个女佣依次走了进来,前两个女佣手里的托盘是食物,后两个去了衣帽间看样子是准备衣物的。对上任唯疑惑的眼神,于笙微笑着解释道:“令先生通知我们说你已经醒了。”
刚刚她回了令的信息。任唯点头表示了解,四个女佣准备好东西之后就离开了,于笙这才坐在任唯身边的沙发上,打开自己的记事本开始对任唯接下来的行程进行汇报。任唯喝完了牛奶,自己想要制定的计划表已经被于笙安排得妥妥当当,她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于笙甚至给她留了不同的约会时间,于笙不觉得尴尬,但是她尴尬癌快犯了。
吃完早餐,任唯去换了衣服,毛呢的格子裙和毛衣衬衫,非常学院风。于笙给她带了简洁的耳环和项链,没有对她手上的另外两件首饰有任何意见,还好那两件首饰都比较精巧百搭,并不算违和。于笙照例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就见到任唯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怎么了?”
于笙微微摇头,回答道:“亓先生两个小时前已经到了……”
任唯停下摆弄贝雷帽的动作,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隔壁——我是说,图书馆里。”于笙指了指更衣室东侧的一个地方,墙壁上有个中心镶嵌着玫瑰形状的彩色玻璃的二十厘米左右的十字架,稍微扭转一下就可以打开通完隔壁图书馆的暗门。任唯知道这个机关,昨天令夷特意介绍过,她的画室也在图书馆里。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两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去上课的。”任唯点了点头,看着于笙退了出去后,走到那个十字架前,伸出手指按了一下玫瑰中心的位置,那里其实是一个指纹锁,昨晚她的指纹已经录了进去。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叁十厘米厚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一米左后的开口,里面的智能灯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依次亮起,照亮了里面的走廊。里面其实是一个叁米宽的安全屋,还有应急电梯可以到更安全的地下室。任唯眼睛瞥过左右两边充满金属感的装饰,按下墙下的按钮关闭了门之后,向着通往图书馆的门走去。
同样指纹开锁,面前的旋转门打开时任唯还看到了另一侧的书架上的书,她的目光落在那些书背上,是一些她并不认识的文字。走出去,眼前落下了一片温暖的光芒,任唯脚步微顿,抬头看去,屋顶上的玻璃透出了在英国难得一见的阳光,照亮了这个巨大的空间。屋顶高达十米,中间除了几根高大的立柱以外没有任何的分隔,整整齐齐的书架顺着墙壁排列整齐,正常的二楼位置只有一圈走廊,而整个图书馆的正中心,以四根立柱为四角有一个透明的二层平台,和总体空间一起呈现回字形结构,平台的东西北边都有连廊连接到二层走廊上,平台的南侧还有一个螺旋楼梯可以到达一层的位置。平台上方的屋顶是完全透明的天窗,采光非常好,所以这个平台也是任唯的画室。
平台比起二层的走廊稍高,任唯拾阶而上,走向了背对着她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领薄毛衣,浅褐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松软而有着淡淡的金色,整个人被头顶上的阳光镀上了一层微微发白的光晕,像是某种梦境中的精灵一般,看起来安静却格外不真实。他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还带着淡淡的红色,轻轻点着书页,明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没有转头来看。
任唯站在了书桌边,微微弯下腰从他身后去看那本让他格外专注的书,却被满屏的专业术语迷晕了大脑,她放弃这个举动,问道:“请问这位医生,有空接受我的咨询吗?”
亓衍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纸张,在纸张轻微的响动中,回答道:“希望你能付得起我的咨询费。”
任唯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肩颈,故意用柔软的丰盈压在他的背上,凑到他的耳侧,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想要什么呢?”
“这要看你问的问题。”亓衍看着在自己眼下交迭的手,纤细的手指尖是薄薄的粉红色,是非常诱人的健康的颜色。他的心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开始逐渐加快速度,被压抑下的渴望在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被唤醒,她的气息和温度,让手掌都因为渴望触碰而发痒。
“如果,我发现了一个人的谎言,我应该揭穿他,还是当做不知道呢?”任唯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背上,手指微微收回,抚摸着他的喉结。
亓衍本来被摸得心猿意马的心微微冷却,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特别是他不知道任唯说的到底是谁。略微思考之后,他回答道:“这样的谎言对于你而言,是好还是坏?”
任唯的手指已经从他的衣领钻了进去,用他的体温去温暖自己的指尖,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些偏快的心跳,她垂下眼眸,“对于我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其他人,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手指停留在了亓衍心脏的位置,说道:“令夷向我求婚了,接下来,你想要退出吗?”
他的心跳猛然加快,好一会儿,在渐渐平缓,但是依旧比之前要快很多,似乎在说着主人的心情并不是那么平静。亓衍隔着毛衣握住了任唯的手,并不介意她肆意抚摸他的身体,他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薄纱一般,却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你需要我退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