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暗青色的大衣, 铁灰色牛仔裤,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但竟一点没影响到他的颜值。
骆羊心里就像是一朵昙花骤然开放。
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又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太过亲昵。
无意识的朝着薛烬凑近,她小声道:“你怎么回来啦?”
薛烬眉眼不动, 却不是看着她的, 转而对一旁的黄主任说:“老师, 我想起我还有点东西落在我同桌那边, 得回教室找一下,我们就先走了。”
黄主任挥挥手:“快去吧,早点拿了回家好好休息。”
薛烬不卑不亢的道:“谢谢老师。”
骆羊不明所以,他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这边自己都不知道, 但也跟在他的身后。
裴续突然说:“骆羊!能看完比赛再走吗?”
他嗓音不大不小的, 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然后, 重复了一遍:“没多少时间的。” 骆羊其实挺想答应他的,但薛烬周身传来的冰冷气息令她隐隐感到不适。
她说:“下次吧, 下次我一定看完全场再走。”
话还没说完, 薛烬已经迈步离去,转眼就到了篮球馆的门口。
骆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飞快的跟了上去。
从篮球馆出去是一排笔直的银杏树。
万物复苏的春天,已经抽出新枝,半遮着深色的天空。
这会儿学校里的人早就散尽了, 而余下的也基本都在场馆内看球。
因此,出来的一路就几乎只有骆羊和薛烬两个人。
他的步子又急又快,长长的影子倏然移动着。
骆羊在后面紧赶慢赶的,叫他的名字:“薛烬,你等等我,你慢一点啊!”
他恍若未闻。
她干脆小跑起来:“薛烬,你干嘛啊!不是说有东西在我这里吗?你跑这么快是要做什么?”
薛烬忽然停下脚步,而骆羊来不及缓冲,撞到了他的背上。
她疼得捂住了鼻子:“嘶……”
他回过头来,伸手捏住了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走太快,干嘛又停下来!”骆羊觉得鼻梁酸涩的不行,有些委屈的抱怨他:“你能不能别老是我行我素的。”
薛烬原本替她轻揉鼻梁的动作顿住,随即自嘲般的笑了下:“看来是我不够照顾你的感受,所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找到更好的了。”
骆羊慢慢抬起下巴,“……你什么意思?”
薛烬也不避让她的目光,大概是吃定了她跟裴续的关系不一般:“不是么,我才走几天,你就跟他突飞猛进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笑的还这么开心。”
薛烬看骆羊定定的瞧着自己,甚至没有反驳,心里的醋意就像是烧开的火锅里的水,咕咕的翻涌着,根本难以抑制。
她越是沉默,薛烬的心就越是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咬那般难受。
这几天他在外地,除了超强进度的突击就是彼此之间的试探,他只有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分心想她。
但只要想到她,就会觉得轻松不少。
等到结束这场竞赛,他就能够见到她了。
薛烬想,等到回去,一定要载着她去转一圈,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这一切都被那个叫裴续的家伙毁了。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对那个人露出微笑,原本只为他展露的虎牙也甜腻的划过唇角。
就连薛烬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失控。
他说:“所以,我现在回来了,你很失望,对不对?”
他的反问令骆羊心中的那朵昙花瞬间凋零。 “你才刚回来,就气冲冲的来指责我,”骆羊收敛了嘴角边温和的笑意,“既然你都已经下了决断了,还要我说什么。”
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冷淡,一时间两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
半晌,骆羊也没等到薛烬的只字片语。
她声音低沉的问:“你还有东西在我这边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他却先握住了她的胳膊,因为握的太紧,令她生疼:“放开我啊!”
薛烬还以为她的放开有双重含义,“不放,放开你想跟谁走?”
骆羊破天荒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这里是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