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这几日也不是很太平,王后见天的来寻事,段益言也是疲惫不堪,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王后驾到!”
寝殿之外响起了段益言最恐惧的声音,他赶忙起身前行接驾,不敢有丝毫怠慢。
“小人,拜见王后!”
梁后见他俯身来拜,便立刻迎了过去,双手将他搀起道,“快起来,你进宫半月有余,本宫也是未有召见,都是宫里的事情太多。”
眼前的这个妇人,虽然已年四十,可是却保养得宜细致白皙的肌肤优美的身姿,绛红色的罗裙微微飘荡,也可以想象得到二八年华的夺目光彩。
“王后贵人事忙,我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小小的棋士,实在不敢劳烦王后挂念!”段益言不敢抬头,只想着应付过去。
王后四处瞧了瞧,“你住这当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身份特殊,或许过几日梁王会做主赐你新的府邸,到那时我自然会帮你从中说和的。”
“多谢娘娘,这已经很好了!”
“段先生你无须客气,这几日下人们给你委屈了,他们说是替我这主子出头,其实不过是狗仗人势,我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段益言不敢明说,可是心里清楚那些人都是王后属意的,眼下她不过是几句说辞,假意示好罢了。 “来人,我今日要宴请段先生,快去准备!”
这个女人不动声色,缓缓而语,瞧不出他有什么不妥。
清香纯洌的酒端到段益言眼前时,他并没有任何迟疑地伸手接住,抬头向敬酒人轻轻一笑。
“本宫在这宫里也有许多年了,来来去去见过不少女子。”淡淡说着,看段益言停了手,却也并不急着相劝,反而笑生双靥。
他当年本是母仪天下的倾城女子,只不过那眉梢眼角悄然爬上的细纹,却是时间刀刻般的痕迹,任谁也挡它不住。
“这宫里的女子再多,也不及王后分毫。“
梁后听罢微微一笑,”可惜终究是败给了一个男人?“她自饮了一大杯,又道,”本宫从未见梁皇对谁能如此用心,他待你如何,你们可有肌肤之亲?”
段益言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便低声道,”回王后,我与梁皇并未有任何不耻行径,从未有过越礼的行为。“
“你们就哄着本宫吧!“王后低头瞧了他一眼,便已知他没有撒谎,想不到那老狐狸竟能如此待他,心知他已经动了真情。
“不敢欺瞒王后,我虽然住在这宫里,平日也是同梁皇说说话,聊聊天仅此而已。”段益言没有说实话,因为在一个女人面前,告诉她的丈夫喜欢自己,对于谁来说都是残忍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是王后。
“那本宫就不兜圈子了,”王后神色凝重,语调也变的认真起来。“我知道你背后有二皇子撑腰,身不由己?索性我替你选了一个好夫婿,此人是陈御史的二公子,文武双全,更是棋中高手。以先生的才学,何苦要作践自己呢?“段益言微微笑道,”王后言重了,我与二皇子并不相识,倒是与四殿下熟悉。“王后点点头,刚才不过意在试探,可见段益言并未说谎。
“不如这样,你见见这位公子如何?“段益言忙道,”这怕是不合适吧……若是王后真有心促成我和陈公子的事儿,大可禀明梁皇,然后……”
”只怕本宫说了,他也绝不会答应。“说罢她便轻轻一挥手,便从门外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他笑呵呵的迎上来。
段益言心中顿感不好,忙道:“时间不早了,怕是梁皇即刻就要回宫了!”
王后冲着陈公子点了点头,只见他微微一笑,伸手便拉着段益言,平日段益言绝不会如此,可是今日二人眼神交汇,却觉得心神荡漾。
“梁皇回宫最好,若是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欢好过,不知他还会不会留着你这下贱之人。”
“你当真歹毒!”
“陈公子,段先生好象不舒服,你扶着他……”王后的声音遥遥传来,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那陈公子脱了衣服便向段益言扑了过去,可是还未待众人反应,便听见陈公子一声惨叫,他腿上的鲜血直流,吓的屁滚尿流,哇哇大哭,根本不能再行不轨。
王后站定,大声怒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抬出去。”
他看着段益言手里拿着刀,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听见寝殿内的惨叫,一群人呼啦啦的闯了进来,他们顾不得别的先把这陈公子抬出了殿外,王后眉头一皱,却见人群中有一个小太监,长的眉清目秀。
王后二话不说,伸手便将他拉倒近前,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他身体。王后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冷着脸看着这个小太监低声道,“你是被段益言奸杀而死的,见到阎王可要记得怎么说啊!”
众人一看,吓的忙不迭的都跑了出去,王后把这具温暖尸体硬生生的塞到段益言的怀里。
“他是热的,还可以用!“说完他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瞧着满脸惊恐的段益言,”没用的男人!”
寝殿之内的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整个皇宫内殿,张翼遥的突然拜访,让王后心里已经开始提防,他暗示宫人们盯紧了张翼遥,今日之事决不能有任何差错。
此时张翼遥最担心的不是别的,他怕的是段益言说出不该说的话,害了萧瑾奕的性命!
“王后,太子殿下,你们可知这段先生不能死啊!”张翼遥开口求情道,他唯恐段益言熬不到萧瑾瑜的到来。
太子萧瑾辰冷声道,”你倒是说说他如何不能死,你若说不出来,你和他便是同党,本宫一定治你一个祸乱宫闱的大罪!“张翼遥沉吟片刻道,“此人的背景太子可查的清楚?你们可知道他的来历?”
“他不就是……”太子刚要说话,王后便拦了下来道,“他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吗?” 张翼遥闻言轻笑道,“此人若是当真来历不明,王后还用这么赶尽杀绝吗?翼遥知道,王后真正忌惮的人并非是这段益言,而是他的背后的人!你怕他利用这个男人,妄图控制陛下乃至整个后宫!”
王后没有搭腔,可是眉语间的神色已然说明,他张翼遥自然说的不假,正因为他背后的人王后不得不提防。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同萧瑾瑜走的颇近,你如今又替这段益言求情,你们根本是一丘之貉,一个个觊觎本宫的太子之位,若不是母后早早看出你的计谋,我甚至都上了你的当。”
言下之意,这太子曾经似乎对张翼遥颇为钟意,张翼遥也猜的出,毕竟以麒麟之主为自己做的面子,这朝中的势力没有一个不想拉拢他,可是想必张自清没有在太子面前说过自己的任何好话,以至于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不过无妨,打从一开始萧瑾辰就是张翼遥利用的对象,他不过是自己与萧瑾瑜一较高下的棋子而已。
“家父对太子忠心耿耿,翼遥也曾替太子出言献计,我又怎么会做出不利于太子的事儿?这里面一定是有小人挑拨,求太子明鉴,太子若是真的杀的段益言……怕陛下必然会怪责下来,到那时王后和太子都无法承担啊!”张翼遥表面上言辞恳切,实则是为了救出深陷魔爪的段益言。
“你不用说了,屋里的怎么没了声音?”
“回禀王后,姓段的已经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