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这架势,心里就在暗自嘀咕,言哥儿在成人礼上私会陌生男人,德行有亏,又被众人撞见,宁家的人就在旁边,怕是不能善了。
宋家主皱着眉头,从来没想过会有今日这一遭,私相授受的名头一传出去,言蹊的婚事算是没指望了,要想保住言蹊的性命,送入寺庙,常伴青灯古佛是最好的选择,可言蹊还这么小,糊涂啊。
有看热闹幸灾乐祸的,虽说宁家公子品行名声不堪了些,可家世是顶顶好的,能嫁进去还是正君之位,那可是去享福的,言哥儿是多么想不开,还在外与人私会。
目光或掩饰的或光明正大的放在宁宇身上,看他如何做。依宁家公子这个受不得委屈的性子,怕是饶不了宋家,这下可好,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你有没有事?”宁宇不管其他人,只盯着宋言蹊看,宋言蹊一如当初娇嫩,皮肤光滑白皙,眼睛却是黑沉沉的,周身的气质也不是宁宇记忆中活泼可爱,反而透着沉静和一种乖厉,两种气质很是矛盾。
宋言蹊不看他,一直侧着头看着旁边的那个陌生男人。
众人倒抽了口气,言哥儿不求饶解释也就罢了,怎么还火上浇油起来了,以前言哥儿不是这么愚蠢的人,难道真的是被爱情蒙蔽了理智?
“贤侄,这事是我们宋家做的欠妥,看在两家以往的情分上,贤侄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与你父亲谈,定会让贤侄满意。”
宁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起了宋言蹊临死前发生的那件事,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宁宇’那副施恩得意的嘴脸说出的和离的话语,周身阴郁,眼角含煞,看的众人噤声起来,忍不住悄悄后退了一些。
宋言昊心里一紧,怕宁宇暴怒伤了宋言蹊,暗中向宋言蹊移去,暗自戒备着宁宇的动作。
宁宇看向宋家主,“宋家的护卫保护不利,连小偷都能混入府中偷盗,”众人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奇异起来,连宋言蹊都看向了宁宇,宁宇继续说道:“不过,今日宋府宾客众多,人多杂乱,出了纰漏也在所难免。还望伯父在上多用些心思,丢些财物无关紧要,伤了府中人员就得不偿失了。”
宋家主反应极快,抚掌道:“贤侄说的对,是老夫大意了,今日太忙,你大哥又忙着军队的事,对府上安全多有疏忽,才让贼人钻了空子。言昊,还不赶紧把人压下去,着人清点一番财物,看看损失了多少。”
宋言昊看了看宁宇,嘴里应道:“是,父亲。”
宋言昊训斥了一番护院和侍卫,罚了月银,又把宋言蹊院子里的侍卫解雇了,赶出了府,重新换了一批。
这么一闹,饭点都过了一些,宋爹爹赶紧招呼着人去宴席上吃菜喝酒。
宁爹爹也在一旁看了一些,听了些风言风语,看宁宇处事周全,也就没出头,随着宾客去往宴席。
宋言蹊转头向屋里走去,宁宇自然的跟在他身后。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宋言蹊回头,冷冷的看着宁宇,“你还想干什么,你想悔婚我自同意。”
宁宇一听这话,火一下就冒出来了,上前抓住了宋言蹊的手,被手中的触感惊到,宁宇眼中的火一下子熄灭了,以往他最奢望的事就是碰到宋言蹊,真的碰到了,到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可不是隔了一世?
宋言蹊手一抽就要甩开宁宇的手,却被宁宇紧紧的抓住了,力道大的他的手腕都有些疼了。
宁宇时刻盯着宋言蹊,一看他皱眉的小动作,就知道宋言蹊疼了,忙松开手腕,改成捧着。亲眼看过宋言蹊受过那么多痛苦和折磨,宁宇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宋言蹊受伤痛苦。
宋言蹊不待见宁宇,宁宇手一松,宋言蹊就甩开了宁宇的手。
宁宇一看宋言蹊冷冷淡淡的站在他不远处,隔着距离,心里就像卧着一头不安分的猛兽,四处冲撞着,只想把宋言蹊锁在他怀里,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和触感。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他不能坏了宋言蹊的名声,等到成亲就可以了。宋言蹊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君,他就能随便抱了。宁宇一遍遍的说服着自己,过不了多久就成亲了。
宋爹爹把宋言蹊绑着的长发放下来,细心的梳成一个秀美的发髻,郑重的簪上一个发笄。
宁宇全程专注的看着宋言蹊,宋言蹊用的发笄并不是他之前送的那根,不过依旧很好看,宋言蹊带什么都好看。
宁宇的表情也被众宾客看在眼里,言哥在成人礼上私会陌生男人的流言不攻自破。
毕竟那个男人和宁宇放在一起,身世地位,长相高下立见,宁宇又是明显一副心思都放在言哥身上的,就算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也知道该怎么选。言哥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男人有什么,看来真的是小偷。
宴会散了之后,尽管很不舍,宁宇还是和爹爹一起离开了宋府,他不能给别人留下说道宋言蹊的空子。
回到府上,宁宇就与爹爹商量,“爹爹,我想提前与宋言蹊成亲。”
面对宁宇的急色,宁爹爹哭笑不得。“还有半年都等不得?” “等不得,我是一刻也等不得。”
宁爹爹哭笑不得,笑着揶揄了宁宇好长时间,调侃过后,才说,“好好,我去与宋府商议,改为百花节之后就让你们成亲。”
宁宇就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看宁宇终于露出个笑脸,宁爹爹才算真的放下心。自从宇儿高烧醒来,这还是他露出的第一个笑,这孩子总算开心了。言蹊真是个好孩子!宁爹爹不由得对宋言蹊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宋府送走了宁主君,宋府又加紧了对嫁妆的筹备。宋主君笑眯眯的前往宋言蹊的院子,看着宋言蹊不由得感叹,“一转眼我言哥儿就要成亲了,时间过的真快。言哥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了,怪不得宁宇那孩子急着把婚期提前,想来是十分喜爱我们言哥儿。”
宋言蹊对宁宇喜爱他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但是,“什么!爹爹,婚期怎么会提前?”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听说宁宇十分不满与他的婚事,为此还不惜反抗宁家主,跪了好几日祠堂。他当时很不解,明明是宁宇霸道的定下了他,为什么不同意的也是他?
“当然是宁宇缠着他爹爹要求的,肯定是在你成人礼上见过你之后就越发喜爱我们言哥儿了。”看宋言蹊兴致不高,宋爹爹还以为他是因为临近成亲惶恐紧张了,安慰道:“我儿放心,虽说宁宇性子不好,却十分护短,又十分喜爱与你,宁主君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我儿不会受什么委屈。虽说宁家家世极盛,人员却十分简单,只有宁宇一个嫡子,宁家主也就只有一个主君,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侍郎和庶子类的。由他们养育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去纳侍养宠,这些年,我和你父亲都是看着宁宇长大的,虽然他被娇宠溺爱了些,行事有点纨绔,喜爱玩乐,不过,你看,他何时去过那些风尘之所,也从来没听过他招惹其他小哥儿。我儿尽管放心。”
交代完之后,宋主君还是有点不放心,“成人礼上的事情万不可再出现了,我已经教训过你哥哥了,连个院子都护卫不好,亏他还是在军营当差,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让贼人钻了空子,惊吓到了你。我已经罚过他了。不过言哥儿你自己也要当心,我再多往你院子里派几个小侍服侍你。对了,嫁衣你要赶紧绣制,百花节之后就是你们的婚期了。”
第5章
“那个人怎么样了?”
宋主君一愣,反应过来言哥儿说的是那个贼人,皱着眉,“交到宁宇手里了。言哥儿,不要糊涂了,你一向都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宋主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看过宋言蹊叮嘱过后就离开了,留下宋言蹊一人发呆。
不会去納侍养宠?简直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上辈子的他也是这么天真的以为的,听着宁宇又惹什么事了,又打了什么人,每次他都会为他担心,还去求哥哥打听事情。
宋言昊就笑他,宁宇是什么人,还会吃亏了不行,至于他父亲和爹爹,哪个舍得责罚他,只会替他善后,有时宁宇被惹得不开心了,他父亲和爹爹还会为他出气。整个宛城,谁不知道小霸王的威名。
不管宁宇惹了什么事,或大或小,却从来没和小哥儿有任何关系。有时他们那群狐朋狗友去喝花酒,宁宇也是从来不去的,他心里还暗自甜蜜着。以为他和宁宇会像他们父亲和爹爹一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
想起爹爹,宋言蹊心里又是一痛,婚后,宁宇接二连三的往府里接人,先是袁家的那个小哥儿,当初闹的那么厉害,父亲和爹爹都不许宁宇纳侍,一向宠溺宁宇的爹爹第一次朝宁宇发了火,险些气病,宁宇扬言非袁置之不娶,他们俩是真爱。并威胁不让他娶袁置之,他就不会和他宋言蹊履行婚约。
宋言蹊笑的嘲讽,当初那个在他小时候就威胁他,你是小爷的人,不许你喜欢上别人,你要是敢喜欢上其他人,我就揍死他的人仿佛一场梦,不复存在。
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了宁宇的决定,在娶过他之后就娶了袁置之,新婚那天,他坐在新房里等了宁宇一夜,第二天却听到院子里的小人背地里议论,宁宇去了袁家安慰袁置之去了,话语里不乏对他这个少主君的不屑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