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没事,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泽维尔听了朱塞佩的话,立马手忙脚乱的辩解起来,又说:“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没烧好罢了。”
“这见鬼的天气,我明天一定派人去看看。”朱塞佩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的说辞,然后抱起账本与卷宗,缓缓走到了泽维尔的面前。泽维尔还是没有想出别的借口,只好木然的站在原地,预想着明天朱塞佩得知他房间里的热水器安然无恙后那看笑话的眼神。
“基督!我是不是该立刻回去,把那台破机器砸得稀烂才好?”
泽维尔这样想着,做好了随时转身去拿衣服的准备,却看见朱塞佩已经悄无声息的,像猫一样的贴到了他的怀里,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混着呼吸。而那只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用某种暧昧的力道,缓缓沿着脊骨抚摸着他的后腰。泽维尔觉得喉咙一干,那些难以言状的画面像洪水一样涌进他的脑海,使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才勉强抑制住要把人撕碎吞吃的冲动。
朱塞佩抬起眼睛看着他的侧脸,与侧脸的颧骨上那绷直的肌肉。他一面在心底里暗自骂着“小混蛋,死直男”,一面却又微笑的将唇贴在了他的耳畔,用一种好像叹息,还带着点甜腻的嗓音说:
“泽维尔,我亲爱的,你想不想……”
朱塞佩顿了顿,如愿看见那个蠢货的喉结滚动着,双肩一颤。他忽然体会到了泽维尔平时的心情,并且一干二净的忘记了什么叫做“己所不欲”。于是朱塞佩心安理得的眯起了眼睛,又补上一句:
“滚你妈的!”
泽维尔出离愤怒了,但在他愤怒以前,朱塞佩就已经踩着皮鞋绕道走进了门内。泽维尔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外表一本正经的顾问先生,实际上只是个神经衰弱的工作狂,且时不时会拿出那些在贝托尼街使用的手段来玩弄一下别人的感情。但他,泽维尔,尽管已经吃了好几次闷亏,也坚决不会接受这种玩弄。
于是他一把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大步追上那个瘦高的背影,然后凭借着体格的优势,轻而易举的把朱塞佩压在了床上。床头暗弱的灯光将白色被罩映成昏黄的模样,一点一点的闪烁在身下那个动弹不得之人的眼中,笑意盈盈的,像是夜空里的萤火。泽维尔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他在那双眼里读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某种汪洋大海一样的从容。而也只在这种时候,泽维尔才会无可奈何的意识到,自己在朱塞佩面前真的只是个顽劣的孩子。岁月无情,虽然使他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却也从来没有缩短他与朱塞佩之间的距离。
尽管他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在那具身躯上留下印记,试图追赶那遥遥远去的足迹,试图强硬的占有,无度的索取,朱塞佩也依旧是朱塞佩,并没有改变那温和斯文的面具和坚硬冷酷的内心。
泽维尔想到这里,心脏就仿佛被人攥紧了一样,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但他却不能抵抗那具身体的诱惑,就像瘾君子不能抵抗毒品的诱惑那般,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反省,然后又一遍一遍的再犯,沉迷于那种挑战底线所带来的快感,并深深因此而无法自拔。有时泽维尔觉得自己的意识早就和本能剥离了开去,就好比现在,他明明冷静清醒到了极点,却还是暴虐的亲吻着那双嘴唇,并迫不及待的撕开了那件衬衣。
可是泽维尔不知道的,这种上瘾的单调循环并非只发生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朱塞佩何尝不是一遍遍的想要抽身出去,又一遍遍的对他宠溺纵容?即便朱塞佩总是把对身体的无所谓挂在口头,可是自从他和泽维尔睡过以后,无论出于本心还是违心,都再没有找过任何的别人。 “妈的,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这样想着,但又不约而同的找不到一丝答案。
朱塞佩那梳得整整齐齐的金发散乱开去,一些落在额前,一些铺在床上。他承受着来自上方的有些粗暴的抚摩和啃噬,而那一惯平静的神情也渐渐露出了一点崩溃。他和泽维尔做了太多次,以至于一碰到那双有些用力过猛的大手,就好像是被点燃了皮肤。而随着全身上下的火种燃起,他又突然感到一种不可违抗的力量。这种不可违抗的力量,不是来源于巨大的欲望,而是从胸膛里迸发出来的,被占领的臣服和面对支配者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