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踩刹车看向身侧的男人。
“时澈?”
“时澈!” 叫到不知第几声,男人终于睁开眼。
入眼一张神情急切的娇颜。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他的外套被脱掉了一半,露出左肩被子弹擦过的伤口,泥泞模糊,整个车厢里都泛着腥甜。
而她手上沾着鲜红,指头和指甲缝隙里全都嵌着他的血,艳丽的一抹红惊起他眼底的暗涌,蹉跎尽为数不多的明亮。
“不碍事,我只是累。”
面对一地鲜血没有惊讶的男人,却在看到萧星淳急到扭曲的面容时流露出错愕。
她的眼神饱含焦急,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漂亮的杏眼血丝狰狞,猩红像绳索织成的网子,牢牢捆住瞳孔。
和往日镇定自若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澈张了张口,眼底波澜化作涓涓流淌的清净水流。
迷茫而困惑。
他只是被子弹擦伤而已,并不会有性命之忧,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再者,一对二,在他连续几天失眠精神疲惫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个好结局。
所以,她为什么生气。
但眼下的情况,又让他觉得自己不该将疑惑问出口。
不为别的,实在是她眼中的红已经蔓延到整个眼眶,他总有种错觉,好像下一刻她就会因为愤怒而哭出来。
“不要睡了,和我说话。”
车子再次发动,萧星淳负气将油门狠踩到底。周围的仙人掌轮廓拉成长长的直线,干枯的景色尽数甩到身后。
萧星淳紧盯着前方的路,时澈十分茫然,他微微蹙着眉盯着她的侧脸,但很快,他又为她眼尾逐渐明亮的点点星光讶然。
半个多小时,要开一个小时的路就这么到了。
进入国前的最后一个小城,人口规模在边境算是庞大。
有钱好办事,萧星淳把从尸体上搜出来的钱给了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妇,租下了她家的二楼。
这家人的房子是最适合的,除了楼里的楼梯,侧面还有露在外头的铁楼梯,她要来一把大锁,将内楼梯的门锁上,就断了和一楼的联系。
然后她才去外头找时澈进来,纵然翻了无数个白眼,还是小心翼翼地为他开辟出一条干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