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点了下头,清淡的眼神毫无变化,并未因猜到面前人的身份而紧张或复杂。
其实萧烈是想以花匠的身份和他聊聊的,见他认出自己,先前想好的说辞只好作罢。
他先是朝楼上的某扇窗子看了一眼,又对时澈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端着插好的花瓶走出玻璃房,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等他做什么呢。
“嘀嗒——”
水笼头里流出的细小水柱终于把面前的铜盆滴满,水涌出聚在薄薄的边缘,仿佛悬在屋檐下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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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男人将怀里的两个孩子放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去。
几分钟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走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个蜷缩在地上的小孩。
“唔......”
时澈被踩住了手,纤细柔软的骨节,指尖被压成青紫色。
小脸疼痛到扭曲,她还在用力,直到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松开他。
“爸......”
男人眼神闪烁,他不敢管。一狠心,冰冷的理智将为数不多的愧疚感磋磨得一点不剩。
他们又回到了那间小房子,母亲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喜极而泣,他们不再是婴儿,她瘦小的身体一起抱着他们有些吃力。
屋外面很乱,男女声在争吵,家具磕磕碰碰。时澈打开门,狭窄的门缝露出一片狼藉的客厅。他拉住旁边的另一个孩子,急切地寻求庇护。
“哥哥。”
那个男孩却甩开了他的手,他还在怪自己惹了阿姨生气,让他离开了那栋大房子。
“两个孩子我都要,你谁也别想带走!”
女人歇斯底里去抓男人的衣领,男人甩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气愤到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谁想要他们了?”
他正了正领带,继续扔屋里的东西。
手工拼成的轮船模型在男孩眼里划过一道抛物线,他伸出手,但离得太远,他也没有勇气出去护住它。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到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她要生了,你赶紧走,别让她再看到他们俩个。”
屋里的家具被破坏殆尽,他抬起头,男人即将要离开时,他身边的男孩冲了出去,抱住了男人的腿。
时澈看着他小小的身体被踢开,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意。但当女人颤巍巍地抱起孩子的身体摇晃,他又觉得无比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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