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芳衡听不懂,“你总打哑谜,一句一个机锋,亏你还是个魔女,说话能不能痛快一点?”
曲砚浓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小芳,戚长羽有句话说的没?错。”她叹气,“你要不是卫朝荣的族亲,我肯定是不会把你留在?知妄宫里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卫芳衡一点也不怕她。
“那你是还想把我打发到?哪里去?”卫芳衡的脾气也大得很,“大不了我还回?上清宗!”
其实卫芳衡也就是放放狠话,离开了数百年,再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知妄宫已?成了她的家,曲砚浓就是她的亲人,上清宗那些浮光掠影的过往,早就掩埋在?过去,连她自己也毅然决然地舍下?了。
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她想,真就如夏仙君所?说,他们卫家人都一个样?,一见仙君就什么都不要了,一辈子都愿意围着曲砚浓打转。
曲砚浓温文地一笑。
“如果你不是卫朝荣的族亲,我早就把你丢去沧海阁,填上戚长羽被抓后的窟窿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她望着呆若木鸡的卫芳衡,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没?有忘记,非要我换掉戚长羽,害得我不得不分神去管这些琐事的人究竟是谁。”
就连上清宗和四方盟她都不打算放过,怎么会放过卫芳衡?
“我、我以为你既然要去上清宗游历,应该会带上我?”卫芳衡泫然欲泣,“好几百年了,我也想回?去看看故土,我都给你白干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家。”
她才不想接受沧海阁的烂摊子呢!
曲砚浓笑得无?限愉快。
“你的时?间和精力根本不值钱,为我做事是你的荣幸。有的是人愿意给我打白工,你出去问问,如果把沧海阁阁主的位置公开拍卖,有多少人争着倒贴钱上位?”她顺口溜似的一口气说到?尾,不带一点起伏,像是在?念白,“戚长羽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卫芳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段话好似十分耳熟,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
曲砚浓笑吟吟地望着卫芳衡,“你对戚长羽这么恨铁不成钢,一定是很羡慕他能成为沧海阁的阁主吧?你说有的是人愿意干,其实是在?暗示我,你愿意干,对吧?这么多年跟着我在?知妄宫里虚度光阴,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我痛定思?痛,决定成全?你的梦想,忍痛放手,送你去更广阔的天地。”
在?卫芳衡瞠目结舌的目光里,她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个沧海阁阁主的位置,非你莫属。”
“我不是!我没?有!”卫芳衡张口结舌,懊悔得恨不得把戚长羽拉出来打一顿:难怪仙君一边说着戚长羽不可或缺,一边又爽快地把戚长羽拿下?了,感情是心?里已?经拉好壮丁,故意说给水鬼听的。
啊啊!她当时?听得满脑子都是“仙君不会放过戚长羽吧”,可没?想到?仙君想的是一网打尽,既不放过戚长羽,也不放过她啊!
曲砚浓笑意斐然,愉快地说,“怎么办呢?看你这么想家,我也很心?疼你。没?关系,你在?沧海阁好好看,我去上清宗。”
“你的家,我来帮你回?。”她微微一笑。
卫芳衡:“……”
啊啊啊啊啊,到?底有没?有个人能教训这人一下?啊?
*
知妄宫的长廊上,申少扬捧着白玉杯,从这头走到?那头。
申少扬忙,很忙。
他感觉他简直是一个人掰成两半使,比谁都忙。
一边是——
“你们有没?有发现,之前?在?阆风苑里,仙君告诉我们,最后一场比试里要考吹笛,可是整个比试里根本没?有需要用到?笛子的地方?”
另一边是——
“前?辈,你和曲仙君说了什么啊?明明仙君一开始还挺开心?的,怎么过了一会儿就像是有点生气了?就算你不愿意和仙君相认,那也不该惹仙君生气啊?我真的很奇怪,一千年前?,你和仙君打交道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对于?前?一个问题,祝灵犀和富泱一齐用力点头。
当初在?阆风苑里,仙君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把他们全?都骗过了,趁着最后一场比试前?的那段时?光,没?日?没?夜地练习吹笛子,生怕当众出丑,错失头名。
现在?头名是没?拿到?,笛子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连吹一声响的机会都没?给,辛辛苦苦准备好些天,说不考就不考,这怎么让人接受啊?
“我还特地请了绝弦谷的朋友帮我写了谱。”富泱说来很是唏嘘,“本来还想在?比试中吹响,博得五域传唱,给我朋友宣传一下?,扬扬名的。如果我有机会吹笛子,我出资,她出力,我们合伙,绝对能大赚一笔。”
申少扬听到?这里,疑惑极了,“一首曲子,怎么赚清静钞啊?”
富泱说得头头是道,“我们的计划是赶在?其他修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高价卖掉我们之前?刻录的玉简,造价极高,如闻仙乐。等到?其他商家也跟风卖玉简,我们再大量卖出便宜的玉简,为她造势,争取把她打造成‘自绝弦谷谢闻铃祖师之后最有天赋的音修’,让她在?五域开坛讲道,给大家奏响乐曲。”
申少扬听迷糊了,“你这个朋友修为多高啊?自掏腰包开坛讲道,这么了不起?”
所?谓的修士开坛讲道,其实就是凭借修士个人的声望和信誉,招来一定数目的同道前?来听修士讲述修行路上的心?得。每个能开坛讲道的修士都是绝对的大能。
富泱一摆手,“她刚结丹,和你修为差不多。”
申少扬目瞪口呆,“金丹修士开坛讲道?”
有人愿意来听吗?
富泱笑得很狡猾,“别的修士开坛讲道,当然是没?人听的,可音修不一样?的,就算只是金丹期的音修,奏响的曲调也很好听了。要是有空,听听曲也不错啊。”
“既然是来听她开坛讲道的,总归要意思?意思?吧?每个听讲道的名额收点清静钞不过分吧?这不就赚到?钱了?”
申少扬恍恍惚惚,简直震惊得晕头转向了。
“你们、你们望舒域的修士玩得好花啊!”扶光域的土包子含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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