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青想了想,说出一句:“坐在你对面的人是谁?”
明明不算是质问的语气,但无论说出这话的人还是听进这话的人都觉得这就是一句质问。
话说出来,手机忽然传来闷闷的,仿佛就在耳边的低沉笑声,“好吧,我会替沈医生解答的,沈医生今晚先睡个好觉吧。”
“......”
沈琢青挂了电话,闯了这么多世界,这种恐惧感倒是头一次产生,和以往不太一样。
......
蒋勋被沈琢青丢下,也没心思用餐了,沈琢青不在,他都懒得装了,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桌子的菜,眼珠子转了圈,拿出手机随便约了个人,就离开了餐厅。
他一边和手机里的小情人聊骚,一边走在夜里的马路边。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习惯走巷子,习惯避开监控走,因为这样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漆黑的巷子,是个上坡,能听见普通居民楼二三层的空调水滴砸在一楼外室的空荡声响,偶尔围墙上传来猫叫人也不当回事,依然对着手机露出浪荡的笑。
“滴答、滴答”,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类似皮鞋踩在地面的有条不紊的碾压声。
蒋勋脚步一缓,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刚慢下来,身后的脚步却没停,越来越靠近,蒋勋心跳颤了下,寒气忽地从背后如密集虫类般梭巡了上来。
他猛吸一口气,心跳几乎要炸出来,刚想转头,一个黑衣的男人从他身边路过,一见人走到自己前头,这口气猛地下去了,以为虚惊一场。
刚抬脚继续走,面前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双手摆在身前,如同保镖似地站在他面前,距离五米的位置。
蒋勋脚步顿住,寒气一瞬间如飓风打到全身,一个嗓音从他身后漫不经心却如同地狱的恶魔传来——
“蒋先生,我是不是说过,他是我的沈医生。”
这在殴打前被强行注入脑子的嗓音,在时隔一个多月后再次以恐惧为载体强行突破蒋勋的脑子。他僵硬地转身。
一张熟悉的脸,同那次不同,这次隐藏在半隐半灭的路灯之下,半边脸看不真切,如电影中的恶鬼或者是杀人狂。
但是杀人狂永远不会带着两个保镖来行凶。
身形挺拔的俊美青年丢掉手里燃尽的烟,正好进了垃圾桶里,“我说过了,你怎么记不住?”
他语气不轻不重,可这么轻的一句把蒋勋吓得说话都带着粗喘,仿佛呼吸困难:“你想怎么样?我什么也没干!他,是他勾引的我,他喜欢我,你去管他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