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榆尔发现北京变天了,厚重的雾霾压在窗外,郁青景色模糊在一片浓郁的白雾中,令人难以分辨。
女孩下楼时,看见傅修衍坐在客厅。
男人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双腿悠闲的交迭在一起,听到阶梯声响,淡薄的双眸轻抬。
榆尔上前问好:“大哥,早上好。”
傅修衍开口:“早,尔尔,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今天学校有球赛。”榆尔想了想,补充了句:“会放半天假。”
“开心吗?”
“嗯。”
看着女孩轻微上扬的嘴角,傅修衍动了动唇,欲告诉女孩的话停滞在喉间。
过了半天,榆尔才听见男人启唇:“那就好。”
傅修衍起身,“哥哥该去公司了,晚点见”
“哥。”
榆尔喊住了傅修衍,男人脚步微顿,转身,“怎么了?”
“哥,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榆尔看出男人刚才的欲言又止,可傅修衍却道:“没什么。”
“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天公司事务繁杂,哥哥不能早点回家陪你。”
是这样吗?榆尔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下措辞,诚恳地说:“哥,辛苦了。”
傅修衍笑了,伸手将女孩脸上几缕作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不辛苦,挣钱养家。”
顿了顿,傅修衍轻笑道:“养妹妹。”
指间蹭过女孩的柔软的耳垂,男人带笑的瞳眸中映出女孩的脸。
“尔尔,玩得开心点。”
榆尔一直认为北京的蓝天足够容纳下整片城市森林。
路上行人戴着口罩,绿灯亮起,无人知晓他们藏于口罩下的表情,城市建筑隐于浓雾,几近看不清楚。
原来,北京还有另一面。
她所见到的,是灰蒙蒙的北京。
可这似乎又跟她无关,她坐在保姆车里,如同往常一样。
车内没了隔板的阻挡,坐在后方的傅际洲轻而易举捕捉到了榆尔的微表情。
似是猜到了榆尔的心中所想,傅际洲轻唔了声:“北京天气就是这个样子的,姐姐要尽早习惯呀。”
榆尔嗯了声,算是应答,接着,傅际洲话锋一转;“不过,这也不影响二哥赢球赛呀。” 被忽然点到名的傅渊偏过头,懒洋洋的扫了眼傅际洲,“怎么着,有事儿求我。”
傅际洲微笑:“哪有,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临近暑假,这学期最后一场的双校友谊赛吸引着诸多学生前来观看。
傅渊从更衣室出来,站在球场上,下意识的用目光去找女孩的身影。
休息区空无一人。
傅渊眉头蹙起
梁廷衡在场内热身,“渊哥,在找妹妹吗?”
傅渊没否认:“人呢?”
梁廷衡指了指左侧观众席的位置:“喏,在那,十分钟前和际洲走了。”
傅渊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本应坐在球场休息区的榆尔坐在了观众席上。
傅际洲挽着榆尔的胳膊,往人身上靠。
傅渊眸色幽深,心情骤然变差。
比赛时,这种不爽的心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少年身上的焦躁怎么也挡不住。
“渊哥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啊。”
“对啊,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是急,打得看不出一点儿章法,球队配合度大幅下降,傅渊个人却接连得分。
有人没忍住爆了粗口。
梁廷衡疾跑,拦下了对方的球“管他呢,能拿分不就成了。”
观众席上,傅际洲围着榆尔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姐姐,我说的对吧,人可多了,你要是坐在球场休息区,那不就太显眼了。”
“好了,看球赛。”
又被忽视了,傅际洲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他咬了咬下唇:“姐姐,你这一周都在陪二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这不公平。”
很幼稚的问题,榆尔没有理会。
傅际洲继续不依不饶:“姐姐,我要是打篮球你会喜欢看吗?”
榆尔只得转过头来回应他“没什么好比的,是我答应二哥要看他比赛的。”
男孩歪了歪头,黑漆漆的瞳仁盯着榆尔看,放软了声线问:“所以,姐姐是不喜欢的,对吧?”
大有榆尔不给他个满意的答案就要缠着人不放的架势。
难受,榆尔眉头微不可见的蹙起,傅际洲的话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明明男孩在笑,榆尔却觉得脊背仿佛被一股冷意缠上。
“不喜欢。” 闻言,傅际洲弯起双眸,瞳孔里浮现出愉悦的笑意:“那姐姐接着看球赛吧。”
“我不会再打扰姐姐了。”
经过傅际洲这么的一扰乱,榆尔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始终无法将视线聚焦在场上的少年身上。
她实在不能理解傅际洲的行为逻辑。
球场上的赛事进入倒计时,傅渊接过前锋抛来的篮球,轻松绕过对方几个球员的防守,直奔篮筐底下。
起跳,投球速度一气呵成,手臂爆发出的肌肉线条流利,傅渊扣下了篮板。
场上所有球员几乎是同时抬头紧盯着傅渊的方向,伴着粗重的呼吸声,汗水砸在了地板上,整个体育馆静了一瞬。
哐当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