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兰站起来,盈盈的行了一个万福,将母亲大人送走之后,带着侍女收拾凉亭。
方若兰的耳根依然是红的,她回想起在惠民药局遇到苏泽的那几次,心中也微微有些波澜。
舅父回过来的信中,也对苏泽的文章大加赞赏。
方若兰自小就和舅父亲近,他舅父虽然科举只是个举人,但是学问上却要远远超过方知府。
看了看天上的满月,方若兰返回房间中,她想了想换上了男装,带着侍女向府外走去。
“小姐,您真的要偷菜啊?”
方若兰脸上羞红,她也是从舅父的来信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民俗。
民间没有出嫁的女子,会在中秋的夜里出去偷葱,寓意能够嫁一个好丈夫。
方若兰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夜里出去偷别人家院子的葱,让方若兰有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
悄悄走出知府后衙的偏门,方若兰回忆哪家人种了葱。 知府衙门附近住的都是城里的贵人,自然没人在家里栽葱。
方若兰突然想到了县学中海瑞开的几亩地,那个古怪的县学教谕不是种了菜吗?偷他的!
府衙距离县学不算远,方若兰带着同样女扮男装的侍女走在路上并不显眼。
中秋本来也有女子夜游的传统,有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干脆就穿着女装在夜里游行,沿途看到年轻的男子还大方的看过去。
方若兰女扮男装,又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就这样受了不少的媚眼。
不过今天的街道也不算暗,有钱人家都在家门前搭起了瓦塔,用瓦片搭起来的小塔上放着可燃的东西,点起来的火焰冲出好高,这是福建地区特有的民俗,瓦塔的火焰寓意节节高,越是大户人家的瓦塔规模越是大。
方若兰终于走到了县学边上,她绕进县学中,紧张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县学中黑漆麻乌的,海瑞为了省钱去掉了县学中的灯火,方若兰的贴身侍女胆子小,方若兰就将她留在了县学门口放风。
县学的结构和衙门也差不多,方若兰好不容易找到了后院的农田。
与此同时。
苏泽在街上逛了一圈,这中秋热闹的景象让他涌起了思乡之情。
这故乡到底是长宁卫,还是穿越前那个故乡呢?
两个地方重叠在一起,苏泽有些意志阑珊。
加上他走在路上总是被那些夜游的女子注视,苏泽很快就返回了县学宿舍。
刚刚准备休息的苏泽,突然听到了县学中有些动静。
如今县学已经空了下来,延平府学也不愿意挤在县学里,府学教授们住进了城北的一座寺院中。
延平书院也同样搬出了县学,如今他们只有讲学的时候才来县学。
县学生住在校舍的人本来就少,苏泽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县学后,那里是海瑞住的地方,难道有人潜入县学偷东西?
越想越有可能,苏泽回到屋子里拿起木棍,又找来一根火把,随着方若兰走进了后院。
“什么人!”
苏泽高高举起火把,吓得方若兰一脚踩空,发出一声惊呼。
苏泽见到有动静,立刻冲过来,火把瞬间照亮,就看到一张惨白的俏脸正在疼的呼气。
这不是方公子吗?
苏泽看着方若兰手上的菜,一下子明白了她是偷菜来了。
苏泽也知道中秋偷菜的习俗,没想到堂堂知府家女儿也这么恨嫁?
苏泽其实早就猜出了方若兰的身份,能影响府衙的年轻女人,除了方知府的女儿还有谁。
方知府一家刚进城的时候,苏泽就在城隍庙附近见过方若兰一眼。
“方公子?”
方若兰恨不得羞得钻进地里,她很想要质问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要到县学偷菜的。
这下偷菜被抓了个现行,脚还扭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苏泽好歹还有些情商说道:“方公子要见海教谕?教谕出去赏月去了。”
方若兰也借坡下驴,扶着脚裸说道:“海教谕不在吗?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你扭伤了。”
苏泽本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方若兰的脚裸,然后用正筋骨的手法一抓,他的“医学”也刷到了lv2,一摸就知道方若兰骨头没有受伤,就微微用力将她的脚裸拉伸了一下。
方若兰的脸完全红了,苏泽是本能的动作,可是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脚可不是别的男人能随便抓的。
方若兰被苏泽这么一抓,更是全身酥软无力,只觉得都要站不住了。
“明日请黄提举开个膏药,过几日就能消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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