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量女真骑兵沿着海边冲锋的时候,林良珺立刻下令:“将战车转过来!”
士兵们立刻推动战车,一排排的战车背面是长长的拒马木刺,战车表面还蒙着大量皮革,用来抵挡骑兵弓手的骑射。
这些战车连接成一起,在海滩湿地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防线,而第二旅的鸟铳手们就躲在战车的间隙,瞄准了冲锋的女真骑手。
眼尖的李如彘立刻勒住马,他用女真语大声喊道:“埋伏!陷阱!”
可是湿地实在是太泥泞了,李如彘这样的骑术也没能控制住战马,只看到马身一翻李如彘被摔落在地上!
一部分士兵也和他一样,因为急停而摔落马背,但是那些冲的更靠前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就要撞上那一排木车上的尖刺了!
熊况是第二旅第五团的团长,因为第五团是从南京整编的明廷新军组成的队伍,所以这是他们编入东南新军中的首战。
熊况作为团长亲自在前线督战,他让各级军官反复提醒士兵道:
“稳住手!进入射击距离再射击!”
刚刚升职为第五团连长的李旺,反复的对连里的士兵喊道:“听我的命令!开枪!” 李旺所在的地方是拒马战车防线的突出部,他的连率先接敌,打响了这次战役的第一枪!
“轮射!轮射!后排装填!不要慌张!”
李旺不断的提醒着,放完第一枪的士兵立刻撤到后方,第二轮的士兵立刻补上位置继续开枪。
一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是有些紧张,需要李旺不断的维持秩序。
但是很快这种轮射开枪就成了机械性的动作,士兵们在拒马战车后方安全感十足,根本不需要担心被敌人打到。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开枪,撤回,装填,再上前开枪,周而复始,就像是在工坊中织布一样。
别的连也都差不多,就连李旺都觉得无聊起来,打仗都这个地步,个人勇猛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纪律性才是一支军队的全部。
女真骑兵们立刻遭受了灭顶之灾。
最惨的是最前排的骑手,他们来不及减速,直接撞上了拒马战车,被木刺炸成了“肉串”。
后面的骑手要减速,则直接被鸟铳射成了筛子。
在这样泥泞的道路上,冲上前的女真骑兵根本没有回转的空间,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只能跨过同族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前冲,迎接上下一轮的鸟铳齐射。
而第二旅的沿海防线岿然不动,这些高大沉重的战车用木桩死死的抵住,变成了一道临时的长城,而躲在长城中的新军士兵,只需要扣动鸟铳扳机,就能带走大量士兵的性命。
一些弓马娴熟的女真骑兵总算是停住了冲锋,他们拿出弓箭对着战车射击,结果是这些弓箭全部都扎在战车上的皮革上,无法刺穿厚厚的木板。
而东南新军的士兵们,依然可以从射击口和战车缝隙继续维持轮射,女真骑兵的伤亡越来越大,人和马的尸体都堆满了海边。
李如彘从摔落马背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等他醒来之后再次打量战场,就看到了海岸上那道血色收割机,正在疯狂的收割女真骑手的生命。
他恐惧的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被吓破了胆子的同族。
李如彘露出凶狠的表情,他抽出短刀直接将这个同族扎死,然后抢夺了他的战马直接向后方狂飙!
一定要逃出这个地狱!
李如彘疯狂的向后方逃跑,而在后方的李成梁,也已经知道了海边上的情况。
此时中军的辽阳骑兵也有已经冲到了大沽棱堡附近,李成梁亲自带队的一千精锐亲兵也能看到大沽炮台的城墙了。
如果这个时候退兵,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万一再冲一冲,敌人的阵线就垮了呢?
其实这不是李成梁的贪心,而是指挥作战本来就是这样,当投入的兵力达到某个极限的时候,胜负的天平就会逆转。
李成梁本来就看不起这三千女真骑兵,这些女真人大部分也没有着甲,也许辽阳铁骑能够冲破敌阵?
就在李成梁心中还在权衡的时候,大沽棱堡帮着他做了选择。
黑洞洞的大炮装填完毕,被推出了炮室,调整好了角度对准了大沽棱堡附近的辽阳铁骑。
“发射!”
随着火炮的嘶吼,不少骑术精湛的骑手都没办法控制惊恐的战马。
不过控制不住也就控制不住了,散射的弹丸雨很快就将他们连人带马射成了筛子。
那些贪图近路贴着大沽棱堡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火炮全部歼灭。 那些离着稍远一些的也没能幸免,他们被飞射的散射弹丸击中受伤坠马,明廷普通的棉甲根本挡不住!
埋伏!
李成梁这下子彻底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东南贼军慌忙逃跑,而是精心设下的陷阱!
李成梁不再犹豫,他立刻号令前方的辽阳铁骑撤回来!千万不能靠近那个古怪的城堡。
而他自己则带着一千精锐亲卫,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后跑!
那三千女真骑兵损失了就损失了,反正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太多了,回去再抓一批人过来就行。
辽阳铁骑损失了有些可惜,但是这也是朝廷的兵马,只要有足够的士兵和马匹也能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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