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老性格刚直,张阁老也是极有主见的人,两人要是都在京师,肯定要争的你死我活。”
赵志皋惊讶的说道:“难道就因为这个,张阁老不肯攻打武昌?可他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拖到朝廷拖不住了,来人和他谈的时候。”
徐学谟冷冷的说道:
“论和陛下的亲疏,他比不过高阁老。”
“论拥立之功,他也比不上高阁老。”
“比科举做官的资历,他也比不上高阁老。”
“既然都比不上高阁老,那不入京师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志皋喃喃说道:“难道张阁老是要留在湖广?可是朝廷何曾有过阁臣驻守地方的先例啊。”
徐学谟说道:“如今已经是乱世,乱世谈什么先例。” “张阁老依仗的就是手下这支军队,若是班师回京,定然要交还军权,若是能留在湖广,就可以节制湖广军政了。”
赵志皋问道:“朝廷会答应吗?”
“朝廷就是不答应有用吗?”
徐学谟长长的叹气,他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却不知道这预感来自何处。
武昌城中,景王见到了东南方面从九江派来的使者。
让景王和赵贞吉惊讶的是,东南派来的使者,竟然是一名朱明宗室。
来的人正是现任凤阳巡抚,朱明奉国将军朱聪浸之子朱华烨。
当年囚禁在凤阳皇城的宗室造反,推举朱浸聪献城,朱华烨就是率先打开凤阳城门的人。
后来苏泽亲自问朱家父子要什么赏赐,朱聪浸被留任为凤阳知府,而朱华烨则加入了林德阳所在的第三旅。
在后来几场战斗中,朱华烨都表现优异,被推荐到南京陆军学堂进修,如今是第三旅第三营的营长。
在军中的锻炼后,朱华烨不再是从前瘦弱的样子,他的皮肤晒黑了,身穿便装站在景王和赵贞吉面前,气势上却一点不落下风。
景王为了见东南的使者,还专门穿上了他就藩德安时候传的礼服,赵贞吉也换上了朱红色的官袍,可是他们眼前的朱华烨,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东南新军第三旅第三营,朱华烨,奉苏大都督的命令,和两位商谈武昌归正的事情。”
景王还想要套套近乎说道:
“贵使也姓朱?难道也是我朱明宗室?孤听说苏大都督用人不拘出身,就算是我朱明宗室也能得到重用?”
朱华烨看着满脸富态的景王,忍住自己厌恶的表情,但还是点头承认了自己朱明宗室的身份。
景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认为苏泽派遣一名朱明宗室来谈判,应该是想要厚待自己。
景王甚至上前,想要拉住朱华烨表示亲近。
但是朱华烨立刻退后一步,和景王保持距离。
他们父子是朱明宗室,但是被地方官员克扣禄米都快要饿死了。
同样是就藩在山西的宗室,代王却富得流油,侵占大量的官田民田,代王作为山西宗室的头藩,不仅从不接济穷宗室,还伙同山西官员侵吞其他宗室的禄米。
那时候朱明皇室也没想过这些穷亲戚。
后来父亲朱聪浸为宗室出头,冒死闯关前往京师上奏嘉靖皇帝,最后的结果是山西禄米的事情没有任何结果,父子二人流放凤阳。
同样都是宗室,朱聪浸父子这种远支宗室都快要饿死了,还被禁锢不能读书从军,不能做生意甚至不能种田。
而景王这样的近支宗室,一就藩就分封土地四万倾,还贪心不足继续侵占官田民田。
朱华烨对于自己宗室的身份厌恶透顶,他没有搭理景王的套近乎,而是公事公办的说道:
“苏大都督的条件:”
“第一,武昌必须是无条件投降,我第三旅从水路进入武昌,接管武昌城防,城内所有军队必须缴械向我方投降,在我第三旅进城前,必须维持武昌秩序。”
“第二,武昌各衙门全部封存,各级官员全部在家中等待甄别。”
“第三,景王和赵贞吉必须前往南京,大都督要亲自见你们。” 听到如此苛刻的投降条件,景王和赵贞吉都面如死灰。
本来他们还以为靠着武昌献城的功劳,可以得到苏泽的厚待。
赵贞吉还想着苏泽让他留任武昌。
而景王更是幻想苏泽会拥立自己,毕竟自己是皇帝的亲弟弟,苏泽完全可以在南京扶持一个南明出来,和北方明廷打擂台。
那时候景王也能在名义上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可是苏泽的态度却如此的冷淡,根本不提对二人的赏赐。
而从东南对待武昌原任官员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苏泽根本不想继续任用明廷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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