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乘棠今年就没下地干过活,她问道:“我还用去啊?”
张恩蕾说:“你傻呀,寡头姐和隔壁还欠着你的工分和猪肉呢,三个月的份,赶紧去拿,免得她们撒泼打滚玩赖。”
苏乘棠倏地站起来,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小君也吃完饭了说:“你们去吧,我在家收拾。”
见张恩蕾要等着苏乘棠一起去,杨茹觉得怪没意思的,自己套上棉袄,八着脚先走一步。
苏乘棠看她还劲劲的,也不搭理她。昨天晚上,苏乘棠好心好意给她纳了双厚鞋底子,快完工了,省的杨茹老了腿成了个圈,天天在被窝里哭。
要不是这样,苏乘棠今天不能最后起来。
杨茹不知道,苏乘棠也懒得说。
西北风刮起来,耳朵发凉。夹棉的毛线帽得戴起来了。
苏乘棠是新寡妇,用不上粉嫩的颜色,自己抽空织了顶灰色毛线帽戴着,两个麻花辫搭在肩膀两侧。身上虽然穿的是藏蓝色的薄棉袄,也压不住她天生靓丽的容貌。
比起别人灌风的大裤脚棉裤,苏乘棠动了小心思,把平角的裤脚里头加了层螺口,反掖着在毛裤里面,一点风进不去。
走在路上,苏乘棠心想,这才十一月底,等到寒冬腊月还不知道冷成什么样。
她记得婆婆是得了风寒病倒,为了摘草药,公公上山受伤,引发一系列不好的事...为了避免连锁反应,除了老顾客王知青的单子外,她拒绝了别的活。正在家里加班加点的给婆婆做新棉袄棉裤。
“今天供销社还有煤炉卖吗?”
苏乘棠没戴手套,跟张恩蕾胳膊挽着胳膊,把手揣在兜里。一路上走过去,遇到滑脚的地面,相互撑着过去。
“咋没有,年年都卖,就是没人买。”
张恩蕾知道苏乘棠主意正,便问:“你要买给毛豆用?你们那屋挺暖和,用不上吧?”
“给爹娘那屋用。”
苏乘棠也不瞒着她说:“他们现在还舍不得用柴火烧炕,我昨天去他们屋里冰凉,要是冻着怎么办?娘还说他们那头炕烧的不好,最多就是温乎。今年来不及收拾炕里头了,就先弄个炉子一起烧,至少能保证娘不生病。”
“咱娘体格比你都好,瞧你操的心。”
张恩蕾说:“难怪娘疼你,你也是孝顺,我就没你想的周全。你要是给爹娘买煤炉,那我出钱买煤,也当做孝顺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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