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林墨也点头了,尽管吕布很失落,还是勉为其难的照办了。
“岳丈大人,其实彼此休战,联合抗袁,对我们是最好的,有些事情,曹操能做,我们却未必能做啊。”看出了吕布的失落,林墨带着玩笑语调安慰。
“不管什么时候,允文都能清晰的判断出局势,老朽钦佩。”贾诩笑呵呵的拱手。
起初对林墨,是一种欣赏,东林口大败后,看清楚了林墨扛纛人的身份,便确认他就是吕布的接班人。
他日为人主,相比于精准的战局洞察力,是要比这一身谋略还重要的。
就比方先前林墨那一席话,贾诩便深以为然。
曹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动战争,是因为他折腾的起,真要是把徐州、淮南都打下来了,他也有能耐快速稳定局面,因为他的背后是朝廷。
可吕布不行,退一万步说,曹操真的死了,侥幸拿下了豫、兖二州,吕布也没有这个能耐在短时间内稳定住局面。
稳定徐州,靠的是陈家、鲁家在背后发力,稳定淮南,靠的是刘晔、乔家的影响力。
豫、兖二州,尤其是兖州,长期都被颍川一脉把控,吕布根本拿捏不住颍川俊杰,到头来不过是得了个狼烟不止的后院罢了。
更何况,在与曹操的对抗中,他可以失败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吕布不行啊,一次就能把他打垮了。
这就是底蕴,曹家和夏侯家的底蕴,颍川一脉的底蕴,甚至是傀儡皇帝刘协的底蕴。
这种底蕴不是凭借着奇谋妙计或那些发明,能一年半载就迎头赶上的。
这个道理,吕布不明白,可林墨明白,这便足够让贾诩心安了。
反正啊,你们翁婿,还得是以小的为主。
“抗袁……”
吕布恍惚了片刻,往昔回忆浮现,不由感慨一笑,“当年我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宰了他,可惜啊。”
他想起了那个敢于在朝堂之上抽出宝剑对权势滔天的董卓喊出:我剑也未尝不利的年轻人,转眼都过去九年了。
“岳丈大人万不可轻视袁绍,他可不是袁术,是实至名归当今天下第一诸侯。”
吕布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知道,中秋前夕北国暗子回禀,袁绍兵马不下三十万,光铁骑就超过两万人了,还有各式冲阵的战车,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草、军械,我可从来不敢轻视他。
方才只不过是一时感怀罢了。”
“这么多?”这回换林墨咋舌了。
兵力先不说,光是两万骑兵就够吓人的,还有战车……
说来尴尬,辅佐老岳父一年多了,连战车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要这么看,老袁同志是真的壕无人性啊,这还能败给曹操,也是尴尬。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从未与袁军交战过,不知他们战力如何。”贾诩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分析完曹操诈病也应该掀不起太大的浪潮后,众人讨论的话题已经变为了明年对抗袁绍上面了。
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话的赵云终于开口了,“袁绍麾下有四员大将,号称河北四庭柱。三军大纛的颜良文丑,袁绍赞其二人之勇不下温侯。
末将与文丑有过一战,其枪法凌厉,极为勇猛。
还有两人是张郃、高览,据闻此二人也是勇冠三军,骁勇非凡。” 河北四庭柱……
吕布波澜不惊,他最不怕对方骁勇了,袁术还说纪灵之勇不在自己之下,实际的水分只有战场上见真章。
见吕布不为所动,赵云便继续道:“论及战力,袁绍麾下最精锐的是两支队伍,其一是先登营,先登营人数八百,尽皆持重弩,精准无比,例无虚发。
界桥大战之时,公孙将军率白马义从欲破袁绍,不料袁绍将先登营藏于队列之中,待得白马义从靠近时,队列散开,两千白马义未近敌五十步便已折损过半,最后只有寥寥百骑得以幸免。”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惨状,赵云忍不住心疼昔日袍泽,沉声道:“因为白马义从折损殆尽,公孙将军失了仰仗是一败再败,令人唏嘘。”
界桥大战的前后,林墨还是比较清楚的,可以说是掀起了公孙瓒走向败亡的开端。
但老岳父和贾诩对此并不太了解,表情凝重,“我只知道公孙瓒在界桥大败,却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看来这先登营,不容小觑。”
无论是安丰郡里曹操那支精锐无比的骑兵,还是自己麾下的一千多并州狼骑,都是其疾如风的存在。
可单论速度,只怕也不会比白马义从还出彩,连他们都难以幸免于难,这不得不说让吕布有几分担心。
毕竟,他跟公孙瓒一样,最大的仰仗就是麾下这支骑兵了。
“第二支呢?”贾诩忍不住问道。
赵云便继续说下去:“第二支是张郃统帅的大戟士,听闻袁绍在兼并了青、并、冀三州后,从二十余万军中挑选出一千精锐,他们不是部曲中的军侯、屯长,就是都尉、司马,悍不畏死,极为骁勇。
尽皆手执大戟和巨盾,身披重甲,动作虽不迅捷,可一旦贴身,人马俱裂。
袁绍组建这支大戟士是为了对付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不过界桥之后,白马义从不复,故而天下人对于大戟士之名听的不多。”
听得这番话,吕布已经开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了。
这么说来,袁绍是不止兵多,而且也有不输陷阵营的精锐。
这一仗,难啊。
怪不得文和跟允文都断定,只要熬过这半年,曹操必然不敢有任何想法了,袁绍才是最强大的敌手啊。
“幸亏子龙来了,倒是让我了解了不少袁绍的情况。”吕布朝赵云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温侯言重了。”赵云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