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头时代的猛兽,岂是你一个区区紫阳书院就能扳倒的?
这一点,林墨有清晰的认知,也明白,这盘棋要想赢,需要落的子还多着呢。
“那琅琊的位置不能老空着,否则陈家是迟早会再起心思的。”吕布这么说,显然是赞同了林墨刚才的观念。
“笮融。”林墨再一次坚定的说出了这个让吕布厌恶的名字。
“你一向是聪慧过人,为何在此人身上屡屡犯糊涂,他是给你灌了什么汤药吗?”吕布失了耐心,言辞都变得锋利了起来。
林墨叹了口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可是不聋不瞎不配当家啊,我只有一路扶着他上位,这徐、扬二州的士人才会相信我也是有软肋的,我也是喜欢听信谄媚之言的。
这样,他们不至于在面对紫阳书院出来的寒门学子时候如临大敌。
况且,徐州这一家独大的情况,也是时候该改一改了。”
这一回,吕布听的有些迷糊了。
听来似乎也是一种平衡术,他没法深究,这一天里,接受了太多从前闻所未闻的理念,大脑有些浑浊。
只知道自家女婿对笮融并不是被迷糊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用,这便足够了。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方面我也不懂,而且,除了你,其他外人提及,我也无法相信,你便放手去做吧。”
说完,不忘自嘲一笑,看向赵云,“坦诚的说,没这小子在身边,就是地盘再大我估计也顾不过来。”
“温侯有此佳婿,必传为佳话。”
你这是诉苦吗?你这分明是炫耀,也就是子龙实诚而已。
不,他也不是实诚,他是还在感动中,无法自拔。
……
相县里的曹操收到吕布的信后,出奇的大笑了起来,脸上尽显轻蔑和不屑,随手将那封信丢给了荀攸。
这让夏侯兄弟都茫然不已,吕布说啥了,这么高兴,二人都忍不住凑了过去看。
他们先是看到张辽大破江东的战报,皆是目瞪口呆,表情僵直。
这两人都是沙场老将了,太清楚张辽做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了、需要胆子有多肥,真是惊人手笔啊。
不过对于后面的内容,则是有些不解,只能看着荀攸。
“江东这一败,必将进入较长时间的蛰伏期,吕布求的这一诏,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想接下来与袁绍大战的时候,不要再出现后院起火的情况了,不简单啊。”
曹操斜靠着帅椅瞥了一眼荀攸,慢悠悠道:“吕布哪有这脑子,还不是林允文给他出的主意,这小子,兵法韬略、纵横捭阖皆不在话下,真是个棘手的麻烦。
张汪那头怎么样了?”
荀攸摇了摇头,“他说他连见都没见过林墨,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怕是根本行不通。”
“这贼子,害我不浅,办不成事,便没必要回温县了。”每每想到林墨费尽心机的投奔自己最后却成为了最可怕的对手,曹操就觉得心痛如绞。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让张汪给祸害了,如果他能按期前往,根本就没有这些破事。
荀攸苦笑了一下,“怕是不好杀。”
曹操眸子一冷,还有我不能杀的人? 见状,荀攸叹了一声,沉声道:“司马建公来信了,司空是不是……”
听到司马建公的名字,曹操条件反射的就端坐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随性模样。
司马建公也就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作为司马家当代家主,他八个儿子里,有五个在自己手下当差。
而且,司马家也是北方望族,门生故吏多不胜数,振臂之下便是一呼百应的底蕴,司马家的能量,可以说仅次于四世三公的袁家和弘农杨家。
当然了,能让曹操这般肃目的却不是司马家的背景和底蕴,而是司马防本人。
因为严格算起来,他曹操就是司马防的门生故吏。
曹操入仕的第一个官职洛阳北部尉正是司马防举荐的。
所以,对于昔日的举荐人,曹操还是相当尊重的。
“司马家亲自出面保他?”
曹操有些诧异,看见荀攸眸子里肯定的目光后,他点了点头,“让他自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林允文骗去温县。”
“喏。”
荀攸应了一声后,抬头看向曹操,“司空,吕布的复信如何回复?”
曹操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眼下还能如何,成王败寇,输了就得认,三万大军被八百人冲的军心摇曳,孙坚真是死不瞑目。”
“是啊,吕布的手中还有我军八千多战俘,更何况,接下来还需要联手抗袁,不斩断他们的后顾之忧,想是不会和谈的。”荀攸也感叹了一声。
“贬为永安侯吧,张辽的侯爵也一并赐了。”
曹操失了耐心,这般没用,以后也指望不上帮忙了,用不着顾虑孙策的感受,随即挥了挥手,“退下吧。”
三人便要离去的时候,曹操却给夏侯惇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留了下来。
待得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曹操才紧锁眉头的问道:“曹仁曹洪他们怎么样了?”
“摸金校尉领人将南阳给挖的差不多了,器物卖得四万多金,子孝来信说他们准备往河内方向继续找寻。
子廉那头把汝南找遍了,也得了三万多金,准备前往鲁国和陈国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