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眸子一凌,“好,孟起、令明,你二人速速去点齐寨中骑兵,北门集结待命!”
“喏!”
二人退走后,马腾又看向张横等人,沉声道:“梁兴、成宜随我同往,张横、程银驻守大营!”
“喏!”
众人立刻就忙碌了起来。
时间很紧迫,这事一旦让吕布知道,一定会横插一竿子的。
他必须要赶在吕布整军杀到大营前将内乱平下去。
凉兵的披甲率很低的,像骑兵就没有披甲的,清一色的轻骑兵,所以召集起来也很快,抄起弓弩和长枪,拉出战马来,前后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
别看这些家伙平常没什么纪律可言,甚至列个队都磨叽半天,打起仗来还是很骁勇的。
所以,马腾带着梁兴成宜来到北门的时候,这里只是乌泱泱的挤满了人,有些地方甚至连通道都堵了,可马腾并不在意。
事实上这些骑兵又不都是他马家的,是五部人马集结在一起的,足足一万两千骑啊,这骑兵的数量不可谓不多。
凉地出骏马,他们又长期盘踞三辅之地,加上没有战甲,他们武装一员骑兵的费用比起中原的诸侯要少很多。
“出发!”马腾当先而行,朝着卢望山疾驰而去,身后烟尘滚滚,万马奔腾。
此去卢望山不算远,几十里地而已,这一带又是一马平川,他们的速度很快,不消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卢望山的粮草大营。
远远看去,里头一片凌乱,军士间在相互大砍大杀。
马腾观望了一会,便指着中军处说道:“孟起,你与令明带人先进去,切记,此行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平乱,若是能找到阎行,你二人便合力将他斩杀,我自带大军前往三门平乱。”
“喏!”马超应诺一声,带着两千亲骑就冲了过去。
马腾这么安排还是有深意的,自己的傻儿子太莽了不假,可论及在军中的威望和威慑力,那便是自己打滚了几十年也比他不过的。
他先冲入中军帐,可以更好的喝止住内斗。
“我乃马超是也,速速住手,谁人再战,休怪我枪下无情!”骑着里飞沙的马超披风猎猎,手中舞动长枪一马当先。
而且,他还不只是用汉语,也会几句蹩脚的羌语,特意学来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乃神威天将军。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凡马超所过,很多人都畏惧的退避三舍,当然没有立刻放下武器,毕竟这里可是战场,但也不敢主动的厮杀了。
“阎行何在!阎行何在!”
跑到中军处后的马超嘶声呐喊,“给小爷滚出来,今儿要让小爷的虎头湛金枪教你做人!”
与此同时,梁兴去了东寨,成宜去了西寨,而马腾则是跟在马超身后自南寨而入。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人,有了马超开路,骑兵再压上来后,他们就更不敢乱动了,都乖乖的分隔开来。
马腾张望了一番,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只是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叔父,孟起在前面。”见马腾好像陷入了茫然之中,马岱忍不住开口提醒。
前方的马超还在怒吼,面前的乱局好像是稳住了,可更远的地方厮杀声却没有停下来,马超大怒下策马冲了过去,将几个不听话的军士挥枪挑落,鲜血溅到身上,感受着久违的热血。
等他杀了一圈倒回中军帐的时候,马腾怔怔的看着他。 “父亲,怎么了?”马超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上。
“糟糕……我们……我们中计了。”正是马超身上那一抹鲜红让马腾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刚才进来的时候,地上躺了这么多人,也有鲜血,可却完全不合理,真要是死了这么多人,这里早就该血流成河才对啊。
“中计?”
马超刚想问中什么计的时候,韩遂忽得从远处策马而来,大喝道:“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来了,给我杀!”
嗖嗖嗖~
营盘的两侧,密如骤雨的箭矢倾泻而下,仅一轮就射翻三四百骑兵。
没等马腾带来的骑兵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先前还在相互厮杀的军士竟然都朝着他们挥起了屠刀,杀戮,正式开始。
完了,这下真完了,马腾甚至不需要想都知道,这个时候梁兴和成宜的状况怕是也不会好吧。
“不要乱,不要乱,朝南寨突围!孟起令明,速速开路!”马腾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将靠近的韩兵放倒,这个时候万不能让他们包围了,否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马超是真的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把韩遂给斩了,可是眼下骑兵没有冲锋之势,被步兵贴身后根本发挥不出来优势,一旦上头,他父亲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所幸马超与庞德这对组合的战力在整个西凉是睥睨三军的存在,二人合力之下,生生的在乱军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不要放跑了马腾,主公赏格,斩杀马腾者,赏一千金!”一直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阎行策马跳出,挥舞着铁矛左突右支将几名骑兵放倒后厉声大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穷怕了的西凉兵听到这赏格杀的更起劲了。
那可是一千金,拿到手一家老小这辈子都花不完啊。
“阎行,吃我一枪!”早就恨不得活劈了阎行的马超见得他出现,也不管其他人,朝着阎行就冲了过去。
铿!
一声金鸣碰撞,枪矛摩擦出一阵火花后,虎头湛金枪唰唰唰的朝着阎行面门此去,速度之快,如是枪花朵朵。
阎行铁矛如臂使指,尽数化解,长矛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反攻。
马超与阎行其实是对老冤家了,但两人真正动手却是第一次,尤其是这种以命相搏的方式,也是现在,马超才终于知道阎行这家伙哪里来的底气敢公开跟自己叫板,还真不是完全依赖他那不要脸的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