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制弓箭、收集滚石、檑木、桐油等等器械,对外孙策又主动去拜访城里的几大世家,主动的示好。
这都是在周瑜的建议下去完成的,这五万石的军粮可不是乔家一家给的,而是各大世家都出了力,所以,明面上的感谢是需要的。
再者,也希望通过上门查看的方式,确实一下他们府里圈养的私兵和农奴到底有多少,不管乔公是不是诈降的,淮南世家终归是隐患,必须防着。
所幸,走了一圈下来,城里的三大家族本就各居不同的路段,没办法汇合,再者,他们府上圈养的私兵,最多的也只有八百而已,分一点人看着就行,只要不让三个家族的兵力汇合,随时可以拿捏。
城内的隐患算是可控的。
同时,答应的五万石粮草也在陆续回来,这些粮草并不是一家所出,所以每次只能进来一部分,多的时候七八千石,少的时候就只有两三千了。
不过从时间上计算,等到皖县的一万石送到,林墨的大军应该也差不多抵达,一切都是刚刚好的。
可是,在第八天的时候,出现意外了。
原本应该在中午抵达的怀县两千七百石军粮,直到黄昏都没有送到。 等到天黑时分,负责押送粮草的陈武回来的时候才禀报是被山贼给劫了,坐在议政厅内帅椅上的孙策一听,直接就笑了。
“山匪,呵呵,又是山匪啊,唉,一月前,你被一群山匪给唬住放跑了颜良和文丑,致使我军陷入被动不得不撤走。
如今只是押运些许粮草,你竟也办不到,看来四十军棍还是不能让你长记性啊,来人,拖下去,斩了!”
“主公!”
闻言,厅内程普、韩当、凌统、吕蒙纷纷下跪。
“主公,子烈上次吃了四十军棍伤势未愈又只带了百来人押运粮草,山匪来人四五百,被抢了也情有可原啊,请主公宽恕!”
“主公,阵前斩将,于大军不利,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望主公三思,准许子烈戴罪立功!”
“请主公放心,末将愿带三百人去追回粮草,若不成,愿与子烈同罪!”
“主公,今年来淮南一带战火不断,山匪都断了粮,如今秋收下山抢粮也实属正常啊,还望主公念在子烈昔日战功,暂免一死吧!”
自始至终陈武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
毕竟两度在山贼的手头上吃亏,这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的呀。
孙策捻着手指,双目中的怒火汹汹,看着厅内一干人等都为陈武求情,这才勉为其难的道:“若非诸将为你求情,定不轻饶,拉下去,军杖四十,贬为马夫。”
又四十……
这上回打的四十还没好啊,去押运粮草的时候,他甚至都是趴在粮车上的。
这个时候再吃四十军棍,很有可能小命都得丢了。
可没人敢再吱声,都清楚孙策的脾性,得寸进尺的话,只会激怒他。
很快,帐外传来军棍拍打的闷响,陈武也算是硬骨头,竟是一声都不吭。
要说造假可不存在的,毕竟一般的行军法都是要在演武场上刻意的让其他将士看在眼里,没多久就看到陈武的后背血肉模糊,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被抬走的时候,所有人的眼中都透着一股惊恐。
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舒城,都知道陈武因为丢了粮草再吃四十军棍,才十几棍就昏死了过去,如今说是重伤在身也不过分。
至于粮草,韩当亲自出马,领了三百人骑着战马就杀了出去,不过半天时间就把粮草给带了回来,这也算是间接的保下了陈武的小命。
“子烈,感觉怎么样?”看着趴在榻上的陈武,孙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那后背,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打烂,触目惊心。
“主公,恕末将不能起身行礼了。”
脸色惨白的陈武苦笑,“没事的,末将屁粗肉厚,扛打,也就头几棍是下了真手,后面的行刑军士都留了手,问题不大。”
孙策叹了口气,坐在陈武身旁,苦涩道:“子烈,军中只有你的处境适合行此计,还望你能体谅公瑾的用心,此事不管成否,你的功劳,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主公言重了,当初放跑了颜良文丑实实在在是末将的过失,如今还能以此为契机立功相赎,末将求之不得呢。”
这是真话。
陈武的军司马提拔的可不容易,那都是在江东,在交州,在长江之上,冲锋陷阵血水里摔跤赚回来的。
一次致命的过失就贬为了百夫长,再想雪耻本就不容易了。 恰是周瑜借着这个良机,再行苦肉计,一切都能合情合理。
毕竟,任何的计谋说到底不可能一拍脑子就硬来了,需要融合目前状况做出看起来并无明显错漏的行径。
历史上的周瑜打黄盖,建立的前提也是有两个。
第一是前期的战事不利;第二是黄盖身为三朝元老,威望上本就压过了周瑜,他不服周瑜是说得过去的。
眼前,要是随手找个人来行苦肉计,人家会觉得江东脑子抽了,主公还在这呢,一个个就跳起来了。
陈武就不同了,从别部司马贬为百夫长,还吃了四十军棍,现在又丢了粮草,贬为马夫。
正常的人想法都是会逃离。
事情的发展,也大致上跟周瑜猜想的差不多,消息传开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人觉得孙策不杀陈武是留下了隐患,也有人觉得陈武这辈子算是废了。
当然,对于陈武的讨论会比较激烈不是他个人勇武有多出色,而是他本身就是庐江人,在庐江这一亩三分地里,他吃了这样的苦头,免不了会引起同乡情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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