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法有点类似蜀人搞开发,东州派主打对外,而他刘备和自己的班底居中稳控局面。
行是肯定行得通,刘璋搞不定是因为他本身的孱弱,加之没有可以镇压大局的班底,这一点跟刘备是没法比的。
而曹操无论是权谋、霸术和底蕴都在刘备之上,拿捏益州不会有什么难度。
甚至,只要他愿意,能把蜀地豪强按在地上摩擦也不出乱子,当然,这除了曹操本身的权谋霸术外,掌中天子也是至关重要的。
可问题是,现在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让他放开手脚去治理。
孙策的联盟信送到了,他迫切需要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进攻徐州,打破中原被三面钳制的被动局面。
动身前,需要制定好治蜀的基本方针。
大体上跟刘备贯彻的差不多,鉴于入蜀功劳最大的是东州派,肯定还是要以东州派为主,益州派系主打落实政要开发。
这种方法适合短期的过度和平稳,弊端就是必须要有曹氏当家人坐镇。
家族派系的培养是很重要的,曹氏亲贵中能人有,庸才也是有的,可曹操有些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 作为自己的老巢许昌,如果不是靠着曹氏派系制衡了颍川派,最终照样落入袁绍、袁术这种成也世家、败也世家的局面。
而放眼整个部曲,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曹仁一个了,只能把他留下。
可惜,大军都还没进入汉中就收到了荆州的败报,浮空山一战里因为蛮人沙摩柯的介入,导致夏侯渊腹背受敌,兵败被俘,张郃仅带着两千多残兵逃回了南郡,紧急求援。
“从浮空山一带至此,便是八百里加急快报非半月也无法送达,此时刘备只怕已经在江陵城下了。”
“该死的大耳贼,窃取了偌大的三郡之地尚不知足,竟把手都伸到了南郡来,司空,末将请命领一万军开赴南郡,必擒杀刘备提头来见!”荀攸说完,许褚就怒不可遏的请命了。
旷野的营帐内,曹操低着头、阴沉着脸不说话。
夏侯惇已经战死了,连夏侯渊也没能保住,苍天这是要断我双臂吗?
还没从攻占益州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就收到了这样的噩耗,对于曹操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
曹休、曹真、曹纯、夏侯惇,再算上夏侯渊,曹氏亲贵都快折尽了啊……
啪嗒……
一滴眼泪落下,曹操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哭泣道:“天不允命于奉孝,人耐其何!若奉孝在,安能使我有此败啊!”
帐内,众人低下了头,神情悲戚。
不知曹操到底是在哭郭嘉,还是在哭夏侯渊,亦或者哭那朝不保夕的南郡。
英年早逝,总是让人无限扼腕的。
即便是这个维度的郭嘉并没有像历史上那般耀眼,可似乎也没有太影响到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司空,南郡固然是重要,经此一战后刘备也元气大伤,主公集各路兵马强攻之下,早晚能洞穿江陵城的,可是这便错过了中原进军的大好时机啊。
在下建议,请天子下诏将刘备夺到手的城池赏赐给他以视安抚,便是江陵已下,可襄阳城防坚实,刘备自顾且难,断不敢对襄阳起念,主公当务之急是领大军赶赴中原汇合两州之兵,继而开赴徐州。
若能在此战中拿下徐州,中原三面夹击之危则解,后续可伺机用兵,待时机成熟,再夺回南郡不迟。”
说话之人身着湛清儒袍、续着山羊须,文人之中,他的眸子算得上凌厉。
曹操抽泣一止,怔怔的看着他,眸子中竟是带了几分伤感,“孝直此言,却是与奉孝临别遗言如出一辙……”
闻言,法正眼前一亮,想是自己的建议会被采纳,可曹操没等他开口便摇了摇头,“可刘备这厮太过可恨,我若不将其斩杀,如何对得起妙才!传令,全军开赴南郡,一战擒杀刘备!”
“喏!”许褚兴奋的抖了抖胸膛腱子肉。
法正无奈只能看向荀攸,他觉得,或许这位班底开口能劝得住曹操,可后者自始至终只是低着头,甚至是拒绝与他眼神交流的。
“都退了吧。”曹操双腿盘在帅椅上,侧脸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显然是想一个人静静。
每每想起郭奉孝,总是让他神思不属的,大家似乎都习惯了,默然退走。
出了军帐,一干文武各自四散,法正赶忙追上了荀攸。
“公达先生,公达先生。”
法正拉住须发花白的颍川老儒生,不解道:“方才你为何不劝啊。”
“你不是劝了吗,你劝都没用,我劝不劝还有什么区别?”荀攸双手一摊。
“你这欺负老实人了,你跟随司空多年,在他面前是一言九鼎,你若开口自是不一样的。”法正理所当然的说道。 闻言,荀攸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法正,对视了片刻才轻声道:“司空喜欢你,你知道吗?”
“公达先生此话何意啊?”法正挠了挠头,话锋转的太急了。
“我跟着司空也有些年月了,在曹营里他最爱奉孝,也从未拿任何人与奉孝做过对比,方才所言显然是对你寄予厚望了。”
荀攸双手掬着,缓缓道:“不过这也正常,你用兵习惯和行事作风,倒真有几分奉孝的样子,单论才华也不输奉孝。
如果说还有什么欠缺的,那就是你不了解司空。”
“此话怎讲?”法正也来了兴致,能够被荀攸提升到与郭嘉并列的位置,他心情还是格外好的。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司空为何要去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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