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节(2 / 2)

如果光凭这一点,曹操是绝对不可能冒着这么大风险跑来这里的,所以,这肯定只是个由头。

想要一举把潼关城内的兵马都给摧毁,只有把粮草烧毁,这一点庞统自始至终都深信不疑。

顺着这个思路,庞统代入其中,开始反向盘算。

张燕带着一万人驻守,兵马精锐,曹操想要烧毁,不说倾巢而出,好赖要动用两万人,并且所有猛将都派出来,这么多人,还要两渡黄河,除非吕军的斥候全部死绝了,不然肯定瞒不过的。

所以,他的目的还是要弱化粮草大营的防卫,这才有希望得手。

问题是,这离间计与弱化大营的防卫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联系。

思路到这里,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庞统有些琢磨不透曹操的真实用心。

可同时他也清楚,曹操第一手出来了,那第二手第三手一定会接踵而至的,必须要快,否则到他布局完成,可能就来不及了。

“士元,如果你真的有把握确定这就是曹操的离间计,我看,不如将计就计,佯装在关内大战了一场,让孟起、令明带一些精锐的残兵逃到冰城里。”

见庞统迟迟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吕布自己就设计了起来,“到时候里应外合,只要孟起他们打开了冰城的城门,我们再一鼓作气冲进去,还不把曹操给大卸八块了?” 说完,他自己就激动的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眼睛绽放光芒。

思路被打断的庞统回过神来,苦笑道:“曹操何其精明,就算让马超过去了,也一定有兵马监视的,加之在下还无法判断出曹操这离间计背后到底还隐匿了什么阴谋,只怕不妥。”

庞统的内心是想笑的。

人家真心实意的归顺你了,你尚且防着他们,现在临阵反戈,你让曹操不防他们,这可能吗?

“不行啊?”

吕布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重新坐下,呢喃道:“那这粮草大营岂不是要暴露在曹操的眼皮底下,挪营吗,可是如今大雪纷飞的,挪营的话便是只能去华阴征用民夫了。”

“为何要征用民夫,我们自己的人也够了啊?”听到征用民夫,庞统就本能的警觉起来。

“那可是几十万石粮草,张燕一万人怎么够,难不成你让我用关内的兵马?”吕布反问道。

“不行吗?”

“当然不行,关中旧部有三万多人,必须要留足够的人在城里,万一他们要是有所异动,人少了怕制不住他们!”

说到底,这封信还是在吕布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须臾,他又补充道:“当然了,钟毓我也会调回来,不让他继续待粮草大营了。”

“温侯啊,为何在下感觉你相信钟家更甚于马家呢?”庞统实在不能理解这一点。

“非是我要愿意相信他们,可钟家便是怀有异心,最多就是通风报信,只要调走了钟毓,这件事就算了断了,事后清查如果他们真的参与其中,我自会收拾。”

随后,吕布加重了语气道:“可马家若是怀有异心,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这祸端如何能一致?”

闻言,庞统怔怔的看着吕布,眼神中先是弥漫着无奈,曹操分明就是要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为何温侯看不透呢。

按着他这种性格,肯定还是要找马家对峙,至少会试探,到时候不是早晚闹的满城风雨,最后的情况就是,吕军将领都防着关中旧部,人心都不齐了,这仗还用打吗?

陡然间,庞统眸子骤然一聚,整个人像触电般一颤,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念头,吕军将领提防关中旧部,人心不齐……对,问题就在这里,这就是曹操要的效果,他不是要我们挪营,也不是让我们内乱,他就是要让我们人心不齐!

随后他的眸子便是涌现了光芒,露出了茅塞顿开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吕布皱着眉头。

“在下……在下知道曹操想干什么了,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手玩的好啊!他他他……他这是把我们都给算计了,妙啊,实在妙,这离间计用的好哇!”庞统激动的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把吕布都给看楞了。

还没等吕布问话呢,庞统又忽然安静了下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自言自语道:“也不对啊,就算是这样,总是要有军士来执行,他的人怎么过河呢,冰城周围都是有斥候日夜监视的,小股的力量可能无法发现,可要完成这个任务,再怎么也得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就不可能躲过斥候啊。”

庞统来回的踱步,右手抽出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大口,不断的呢喃:“不对不对,这样行不通,他到底要怎么把兵马送过来……”

“不是,你这是,要我给你请个祭师过来驱邪吗?”吕布讷讷的问道。

“温侯早年间在关中待过些日子,可知除了这潼关道还有其他路能进入司州地界吗?”

庞统再次神经兮兮的停了下来直直看着吕布,“在下指的是从荆州或者益州。”

吕布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给问愣了,恍惚了片刻才回答道:“子午谷道可从汉中进入司州,出口在灞水下游;武关道过上洛可抵达渭南。

怎么,你怀疑那里有曹军?不可能的,这两条路崎岖难行便不说了,真就是过来了他们吃什么,甚至都没法与曹操汇合。”

听到这里,庞统长舒了一口气,重重点头道:“武关道,对的上了,这就对的上了,就是这里,一定不会错的,这就是曹操敢于舍弃徐州直奔司州的底气,他要对我们的粮草动手!

确实是好算计,好生了得啊……” “说清楚些,别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故弄玄虚这事情,林墨在吕布面前可以玩,庞统却不见得能玩。

这个道理他当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因为方才过于激动了有些忘行,当即拉着吕布走到一旁的沙盘上便是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

有了沙盘的演示,整个计划说起来就会易懂很多。

吕布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是狐疑,随后是诧异,最后就变成了震惊,而且是说不出话来的咬牙切齿,肉眼可见喉结翻动。

“温侯啊,这是唯一的可能了,不会有第二种办法了,这样,至少也能说明马家对温侯是忠心的了,不是吗?”庞统语重心长的问道。

“从前这两个地方都是有军士盯着的,也有关隘,可司州才刚刚到手,我急着稳定内部,又要驱赶不愿归顺的关中残部,还要打发白波贼,确实是把这里给忘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tgt;read_xia();lt;/scri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