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刘协很清楚自己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所以院长这个位置的人一定要成功挡下科举制带来的硝烟。
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了首当其冲。
随后刘协看了董承一眼,后者才继续道:“已经招募了一些人,不过人数还是少了一些,毕竟微臣等要把握他们的出身、忠心,不敢含糊。”
刘协也知道这事急切不得,可问题是留给他的时间不算多了,他叹了口气,忍不住瞧着石桌,“秋收前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待他们翁婿出征荆州,也是平定天下的最后一战了,朕必须要趁那个时间段里,把该换的人全部替换了!”
“微臣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刘协忽的眼眸如隼,连话锋里都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只一瞬间,他便立刻褪去了这股凌冽,无奈的叹了口气,“国舅,此事关乎社稷,你们务必要快一些,朕,真的没时间了。”
“微……微臣遵旨。”董承拱手作揖,双腿竟然颤抖了起来,心头怦怦直跳,背脊深处如同扎入了一根芒刺。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那一瞬间让董承几乎不认识眼前的皇帝,他这是怎么了,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大概,刘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赶忙起身上前扶起董承,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吴硕和种辑拿下了郎中令和卫尉的位置,可不管是御林军还是九门校尉,乃至于是城门守军全是吕林的人。 眼下,朕还不能明着让他们换人,否则只怕会惊动了吕林,从张辽回报的募兵计划里,这场大战马上就要打响了,届时他们翁婿肯定会一起南下,那个时候就是换人的好时机。
同时,朕也会想法把科举的火烧到吕林的身上,毕竟他们本就是始作俑者,到时候下手,没人会为他们说话了。
所以,你们一定要快。”
本来是不想将整个计划告诉董承的,只是刚才的失态怕是吓到了自己人,刘协只能苦涩道:“国舅,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了,此事只能仰仗于你。”
“微臣就算肝脑涂地也必定在秋收前招募够人!”
董承这才算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呼吸也缓和了许多,见刘协这般态度,他便敢开口问道:“陛下,吕布天下无敌,赵云、张辽、魏越、马超等亦是各个有万夫不当之勇,请陛下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轻易尝试兵戈相向啊。”
“这一点你放心。”
刘协扭动着脖子,捋着自己的衣袂,“朕的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要么不动手,动手必能完全。”
当了这么多年傀儡,想拿回属于自己的大权,这一点董承当然可以理解,只是他终究担心刘协不是这对翁婿的对手。
更何况,从目前种种迹象来看,他们二人似乎真的不像是曹操、董卓之流,“其实,陛下有没有想过,或许吕林翁婿真的是忠于陛下的?”
刘协嗤笑了一声,“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是对朕恭礼,事事请旨,可你有没有想过,此时天下未定,他们也需要朕呢。
一旦所有的势力都被荡平,那时候才是他们真实的嘴脸。”
说罢,刘协自己就苦笑了起来,“或许他们是真的忠心,或许不是,可朕不能拿祖宗的基业去赌,四百年的大汉不能葬送在朕的手上。”
这么说,董承倒也是能明白的。
只是说起来这滥杀功臣可是会遗臭万年的,本心上来说,董承不希望刘协走到那一步。
要与大汉社稷相比的话,那这种牺牲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当真两难。
看着背对自己的天子,董承再一次觉得,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刘协摆了摆手后,董承便躬身道:“微臣告退。”
走了,都走了。
石亭之下,只有刘协一人在春寒料峭的风中孑然伫立。
他不指望有谁能理解他,原本,帝王就是最孤独的人。
轰轰~
一声春雷,瓢泼大雨说下就下了。
刘协探手接住顺着石亭勾起檐角滴落的雨水,面前九珠迎风摆弄,“要起风了……”
……
朝会,如期而至。
初春的天,亮的比较晚,这个时间里还是一片漆黑,加之春雨急切,寒意逼人。
伴随着内侍的一声吆喝,文武大臣全部朝着金殿走去。 没有了曹操在场,没有了入朝不拜、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大臣们还少了一道等人的环节,似乎都找到了心目中朝堂应该有的样子。
朝会开始后,各部大臣开始汇报一些繁杂事务,大体都是吕林一派的在报,譬如兵力调整,譬如军需供应。
作为大司农的荀彧也上报了春耕的计划和秋收的预算,然后就是各部人员不足需要补充的名单。
不算大,可这些事情都是要在朝堂上定夺,一通过去都得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直到这些事情全部敲定后,刘协才挺直了腰杆,准备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诸位爱卿,科举推行已成必然之势,然太学院院长一职仍旧空缺,今日便是要择定一人出任,此位关乎选才用人,干系重大,诸位爱卿不妨畅所欲言,哪怕是毛遂自荐亦可。”
话音刚落就有人站出来了,是宗正内卿刘艾,“陛下,微臣提议由杨司徒出任太学院院长,杨司徒钻研儒经,学富五车,在天下士人的心中有绝对的威望,由他出任,必是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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