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刺激将士们悍不畏死的动力源泉。
“好了,诸位都辛苦了,且先回去歇着,庆功宴已备好,今夜便到宴客厅内不醉不归吧。”
曹操大手一挥后,益州文武笑的合不拢嘴,“在下、末将告退。”
众人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程昱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竹简,“主公请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国贼曹操,祸乱朝政,荼毒生灵,致使天下黯然,社稷倒悬,今蒙太尉吕布、司空林墨率王师以逐贼,扶乾坤于即倒,益、荆文武,可执此简归顺,弃暗投明,以免自误,冥顽不灵者,同罪论!”
这是一封以天子名义下的类似圣旨的文书,没什么新鲜的,曹操看着竹简上还湿漉漉的,望向程昱问道:“哪来的?”
“白河、汉水和长江的上游沿江漂浮了数千竹筒,竹筒里全部都是这样的赏格劝书!”
程昱说完,曹操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背脊深处不由传来一阵寒意。
先前扶持颍川派系的人起来用以分化自己的内部就已经是够绝的了,但好歹波及的范围不算太离谱。
可他要是这么玩,那益、荆两州的文武要说完全没人动心那肯定不可能的。 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的人,安抚的过来吗?
最要命的是,这样的竹简他们可以先留在身边保管好,但明面上不做表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还怎么跟吕林抗衡?
“林墨此举,意在诛心啊……”法正半眯着眸子沉吟道。
这一招,真是厉害,尤其是在逃回许昌的颍川派系一个个不仅官复原职,还得到了嘉奖,对于此时人心浮动的益、荆两地文武来说,冲击太大了。
“未攻城,先攻心了,林允文啊,当真了得呢。”哪怕心乱如麻了,可曹操脸上还是很乐呵的。
这种时候,谁慌都可以,他不能慌。
“父亲,孩儿这就带人去销毁这些竹简!”曹昂表示不能忍了,自己带人走一趟,也好起到一定的阻吓作用。
“多大点事。”
曹操漫不经心的摆手,“行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今夜准点过府庆功。”
“喏!”益州派作揖后退走,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表情显然要比刚才凝重的多。
这就是这份战书带来的攻心效果,哪怕没有亲手捞起来,光是听曹操刚才的转述,他们都觉得心里忐忑,遑论是此时此刻得到了文书的文武官员。
待的他们都退走,曹操再也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帅案前的台阶上。
“父亲、主公!”
曹昂、许褚和程昱吓的赶忙上前搀扶,“父亲你没事吧?孩儿立刻诏医官过来!”
“不必!”
曹操右手攥住了曹昂,左手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表情狰狞而痛苦,喘着粗气,咬牙道:“此时若让人知道我身体不适,他们就会更加不安了!”
这么一说,曹昂便是心急如焚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时候,只要曹操敢发病卧床,很可能下面的人都会坐不住了。
曹操靠在曹昂的肩头上,脸上冷汗涔涔,头疼,而且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头疼。
“荆州要乱了,益州也会乱了,大战未开,我便要败了……”
分不清此时此刻的曹操到底是头疼还是道心崩塌,按在太阳穴上的左手耷拉了下来,落在了程昱臂膀上,近乎是无意识的发力攥着,“仲德,仲德,这个局面,我已经彻底掌控不住了……”
“主公,区区一份战书,就算是会造成部分文武官员离心离德,也不至于局面失控,主公啊,你是否多虑了?”程昱有些懵。
不可否认,这样的战表铺天盖地而来,确确实实是对于有心归降的人壮了胆,但要说局面失控,这却远远没有这么夸张才对。
除非……
除非曹操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说出来!
果不其然,大概是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曹操沮丧的说道:“仲德,府库已经完全空了,为了发动司州大战,益州府库都被我搬空了,这一战我损兵折将、徒耗粮草,又丢中原二州,根基尽失,现如今的府库已经空了!
我连战死将士的抚恤金都要拿不出来了,还有今秋的军械铠甲督造经费,将士们的月俸,现如今,又遭遇了这漫天劝降的战表,荆州必乱,荆州必乱啊!”
闻言,程昱被吓的双手颤抖。
我的老天,没钱了?
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如今的荆州还能稳得住,一方面当然是忌惮曹操,可更重要的是,大家还能分到钱,你要是没钱了,别说这些世家,就是手底下的人也会造反的。 细想,出现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奇怪。
战争是最烧钱的游戏了,只有取胜才能盈利的,长久以来与吕林对抗的战斗就没吃过胜仗,折进去多少钱没人关心,可曹操却是必须要面对的。
而且,这荆襄的八万水师也是个无底洞,过去在刘表的手上,毕竟是完整版的荆州在圈养他们,养得起,税赋、农田的收入足够的。
可现在,荆州名义上在曹操手上,可实际上只有南郡和南阳两个郡罢了。
况且,益州不久前又发生了叛乱,烧进去多少钱没人知道。
战场上的阴谋诡计,有可能一时半会还无法现出效果,可你要是没钱,这局面失控就只是一瞬间的问题。
现在他终于知道曹操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遭遇了战表的麻烦,局面真的很有可能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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