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李然也只能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脸上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他又何曾不想劝谏楚王?他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然而事实证明,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楚王,是绝非他一言一语便能劝谏得过来的。
甚至就连像申无宇这般的刚毅之人,也未能让楚王幡然醒悟。
“然今日言尽于此,也是无能为力,还请大夫见谅。”
李然站起身来,朝着伍举深深一揖。
他已经做完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接下来的事,便只能交给上天来决定了。
伍举见状一怔,急忙起身,回了一礼,只是脸上忧色更甚。
……
新落成的乾溪台内,伍举觐见楚王。
只因得闻晋国将会盟诸侯,欲救蔡国而准备讨伐楚国,所以楚王这几日的脸色也并不太好。 毕竟,这是他即位以来,第一次有可能与整个中原诸国正面交锋,他身上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而伍举在见到楚王之后,便将今日李然所言都说予楚王听了。
楚王闻声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好一阵后,他才将信将疑的问道:
“若按照子明先生的说法,晋国此番会盟……当真只是个幌子?”
伍举当即点头道:
“禀告大王,此事料来应当不差。晋国会盟之地远在厥慭,又如何能救得了蔡国?况且晋国如今,内部六卿内斗,自赵武死后,更是成了一盘散沙。晋国自顾尚且无暇,又何来的底气来插手蔡国之事?”
“所以,大王大可不必再为此事忧心。”
言罢,伍举朝着楚王恭敬一礼。
楚王听罢,不由一时大喜,当即大笑道:
“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天佑我楚啊!”
“想不到,堂堂晋国竟也只会搞得这些把戏了!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尽是楚王与一众朝臣哄堂大笑的声音。
晋国,这个称霸中原数百年的超级大国,最终也沦为了一个笑话,这又如何不让楚人感到高兴?
然而伍举见得此情此景,便是不由想起了李然所说的话来,心中的忧虑也一时更甚。
“大王……臣以为……”
“哦?伍卿还有何事要说?”
正值兴头上的楚王见得伍举如此吞吞吐吐,也是不以为然,只轻描淡写的问道。
伍举思考再三,仍是道:
“臣以为,晋国此番既非真打算与我楚国开战,于我楚国而言,的确是好事一件。大王何不趁此机会,班师回朝,休养生息。待来日,与晋人再战!”
闻声,楚王大手一摆,示意伍举不必再说。
而后只听他道:
“伍卿这是哪里的话!如今钟离已灭,陈蔡既平,而晋国此刻又无暇南顾,此等天赐良机,岂能坐失!寡人正可趁此时机,毕其功于一役,一举灭吴,以永绝其后患!又何来的班师回郢之说?”
待楚王这话一说完,又眼神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随后,又眯起一条缝来,直勾勾的看着伍举,并是冷笑道:
“呵呵,伍卿的这些话……恐怕是李子明教你说的吧?”
他觉得今天伍举说的这些话,似曾相识。所以他以为伍举如今跟申无宇一样,都成了李然的说客了。
伍举闻言,知道楚王是起了猜忌,便立刻顿首否认道:
“此乃臣肺腑之言,绝非他人授意,还请大王明鉴呐!”
然而此时的楚王,在听得晋国此番并非真的会盟诸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的,瞬间自信心又膨胀了,而且是直接膨胀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此刻的楚王又如何听得进伍举的这番劝谏之言?
“李子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仅凭这一点消息便能推断出晋国的真实用意,放眼我楚国,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还能有谁?” “此人不得寡人所用,实乃寡人之遗憾。”
“但是,他一个李子明,与我楚国复兴大计相比,伍卿以为孰轻孰重?”
走到这一步的楚王,显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言。
他显然也不再相信李然,李然所谓的“克己复礼”,在他看来始终都是掣肘自己大展宏图,掣肘楚国复兴的手段和说辞罢了。
带领楚国去争霸天下,此乃他毕生的宏愿,他必须要去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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