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2)

“而现在,在国都之内,你却私自动用武器,这就是不惧怕君威!触犯了国家的法度,这是不听从政令!子皙毕竟是上大夫,而你身为下大夫,却不肯屈就于他,这是不恭敬!与自己的堂兄大打出手,这是不亲养同宗的兄弟!”

    “这些有亏大节的事情,游楚你可是一条不落的全犯了,却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念在都是同宗一场,虽然你是有罪,但侨与众卿大夫也不忍加罪于你,就罚你去到外邦反省吧!这样,也可以不要再加重你的罪责了!”

    游楚听罢,他自己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好家伙,这是故意那我开刀了?这就把我给卖了?

    他此时又往丰段的位置看去,他自是希望丰段在这时候能帮自己一把。

    可谁知,丰段也是个老江湖了,这种时候,居然是独自一个人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了!好似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游楚见状,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要认栽了,两头都不准备拉他一把,那就算他再有理,他又如何去找谁说理呢?

    事情既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又还能指望谁呢?

    于是,游楚只得是瘫软在地,叩首谢罪了。

    ……

    不过呢,这件事可还不算完。游楚之后虽是决定准备是出奔去往吴国“反省”。但是,在他临行前,子产却还想再利用他一把。

    就在游楚临行之际,郑国上下一众卿大夫,除了驷黑外,其余众人亦是齐聚于郑邑郊外。

    原来,是子产将他们唤来的,名义上乃是出于同宗之谊,去给游楚送行的。

    待得游楚是与众人一一辞别,并与新妇徐吾氏一同是上了车舆,并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之外后。子产又回过头来,当着众人的面,是与游吉言道:

    “子太叔,对于此次子南一事,你有何看法?”

    毕竟这事,除了游楚之外,明面上要说可能有第二个忿忿不平的,便只能是游吉了。所以,如果游吉都表示没意见,那子产这一回,便算是堵住了芸芸众口了。

    但恰巧,要说是换做他人,子产可能还有些不放心的。但这事如今偏偏是出在自己死党游吉的身上。更何况,子产此番也是替他游氏一族除去了这么一个刺头。

    所以对于这一出戏,子产自然也是极有信心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游吉听得子产专门是当众征询自己的意见,自是心领神会,不由是感激言道:

    “吉哪里敢有其他什么想法?游吉差点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哪里能周全得了所有人呢?关于叔父的事,这本就属于国家的法度,并不属私事。游吉又哪里敢多说什么?”

    “更何况,子产大夫作出这样的决定,不也是为了我们郑国所作的长远打算吗?既然是有利于国家的就应该去办,游吉又哪里敢有什么疑惑呢?想当年,周公杀了管叔,放逐了蔡叔,难道是不爱他们吗?周公当年之所以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巩固王室的威信吗?”

    “所以,今天不要说是自己的叔父了。如果将来游吉是有什么罪责,也请大夫您像今天一样执行责罚!又何必是顾虑我游氏诸人的想法呢?”

    这话说得实在是深得子产之心。

    游吉之所以日后能够成为子产的接班人,也正因为他对于世道人心的清晰把握。

    要知道游楚被驱逐这件事上,明面上是他游氏一族的糗事。但实际上呢?却独独是他游吉的幸事!

    所以,此时的游吉当然知道子产这是在故意帮衬于他。而他的这番话一出口,便也是等同于是替子产堵住了这些个芸芸众口:我游氏一族上下,并没有因这事而埋怨于子产大夫,所以,你们到时候还能有什么闲话呢?

    子产闻言,亦甚是欣慰。

    “呵呵,子太叔果真是识得大体啊,有你这句话,侨便也就放心啦。”

    “那此事便到此为止了,诸位大夫便都请回了吧,日后都当是引以为戒,莫要再生出此等的事端来了!”

    子产话音落下,众人便皆是急忙起身告退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离间计

    随着游楚与驷黑火拼事件落下帷幕,最终,游楚被逐,驷黑负伤,一切都好似已然是尘埃落定了。

    这却让鸮翼是有些始料不及的。

    他原本以为,此次事件,无论如何也应该会让驷黑是遭到重罚的。

    毕竟,这一计从头到尾都是盘算着如何拿他开刀的。

    可谁知道,最终子产却只处置了游楚,但并未动得驷黑分毫!

    如今把这条大鱼给故意漏了,鸮翼哪里能想得明白?

    “主公,这事儿不对啊!为何子产大夫只处置了游楚,却是对子皙大夫的过失是不闻不问?那咱们的这一番谋划……岂不是白瞎了?”

    鸮翼很是不明白,他觉得子产如此偏袒驷黑,显然是一种莫名的妥协绥靖。

    殊不知,子产虽看似偏袒驷黑,但这其实是对驷黑最好的惩罚。

    李然自是一眼就洞悉了其中的原委,当即笑着道:

    “呵呵,鸮翼啊。这看问题呢,可不能只看表面,不妨是再往深处想想?”

    “你看,此次驷黑与游楚火拼,两个公孙一辈的卿大夫,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当街斗殴,这是何等恶劣的影响?明面上,子产大夫虽只是处置了游楚,可实际上,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驷黑的形象便已经是彻底崩塌了!”

    “驷黑身为公孙一辈的长者,一个长者,如此不要脸面的当街去抢女人?公孙一辈卿大夫的脸面可都被他给丢尽了,所以,以后公孙一辈的大夫们,谁还会与他交好呢?”

    “所以,子产大夫虽没有处置他,也没有怪罪他,但其实上,这等于是令其自绝于朝堂之上!”

    是啊,这就好比是最上乘的摔跤术。若要让对手摔得剧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从高处自己摔下去,不必去再花一丝的力气。

    “但是,这却也只是其一。”

    子产之所以没有怪罪于驷黑,显然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于是,鸮翼又不由是继续问道:

    “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