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1 / 2)

韩起也是个明白人,至少在维护大国的体面上,他还依旧有着身为晋人的荣誉感。

    只不过这种荣誉感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并不能持续很久。

    二人议定过后,韩起这才起身离开。

    而在韩起离开后,羊舌肸便立刻提笔,又给李然是修去了一封手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秦晋之好”的真相

    话分两头,王子弃疾在晋国下聘之时,李然在楚国也收到了鸮翼从郑邑送来的信简。

    信中,鸮翼将他所见的,以及道听途说的,有关王子弃疾在郑国的表现,是一处不漏的全都告诉了李然。

    而根据李然自己在楚国的所见所闻,他其实本就知道,这个王子弃疾是极为野心勃勃的。

    再加上如今他在郑国的表现,也都使得李然更加确信:这个王子弃疾一定是有着一些别的想法的。

    虽然目下楚国正值紧要关头,可王子弃疾在中原诸国的表现,却终究还是让李然感到有些不安。

    一来、这个王子弃疾因为自己多次相助楚王,明里暗里早已是向他表现出了不满之意,所以这却让李然如何不有几分警惕?

    二来、李然如今与楚王也算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而且更是有约定在前。所以,他自然不希望在他将这一切都调查个水落石出前,徒增变数。

    所以,在看完鸮翼的来信后,李然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择机给楚王提个醒。

    虽说他并不想掺和他们楚国王族内部的家事,可事关他自己的全盘计划,甚至是自家的性命,因此这件事也就变得不那么纯粹简单了。

    这一日,楚王又邀李然前来打高尔夫,大概是楚王手底下的人都学不会,又或者即便学会了也不敢真的和楚王作对手,毕竟在这种事上,人情世故那可太重要了。

    于是,索然无味之际,楚王便只得邀请李然,希望李然能够与他正儿八经的来玩两杆。

    李然倒也是欣然答允。二人一边打着,一边闲聊着。

    而就在他们坐着小车,去往下一个球洞的途中,李然便是突然提及了王子弃疾前往晋国提亲之事。

    “四王子此番不负大王重望,算是将和亲之事定了下来,大王日后可以安心对付钟离的战事了,李然还未来得及恭贺大王!”

    李然知道,和亲这件事对于楚王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恭贺的,反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兵东北,以解钟离之危。这件事对于楚王而言,才是真正值得庆贺的。

    楚王闻声,当即爽朗大笑,脸上止不住的满意与得意之色。

    “季弟在中原素有贤名,能够办成这件事倒是并不奇怪。”

    “寡人如今所高兴的,乃是楚晋联姻以后,对于这北面的晋国,寡人便可以暂且无忧矣。”

    注意这里楚王的言词——暂且。

    按道理说,楚国与晋国联姻,只要楚王自己不死,这种相对和平的状态其实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

    然而楚王却说的“暂且”。

    为什么呢?

    呵呵,这流露出的,依旧是他楚王熊围的野心啊!

    就比如当年的“秦晋之好”,秦穆公与晋国邦交,跟晋国那可没少通婚的。首先自己的夫人那就是晋献公的长女,也就是后世所称的穆姬。而自己的女儿怀嬴呢?又先后嫁给了晋怀公,晋文公。

    看着好像“秦晋之好”也不错啊?但是实际上呢?那段时日里,秦国和晋国那可也是互相攻伐了最欢的。

    崤函之战,一场针对秦穆公老同志,老亲家的偷袭,那更是直接让秦国上下都如同是哑巴吃了黄连一般。

    所以,再看此番楚晋联姻,这就当真意味着楚晋两国能够从此同修盟好,再不言战?

    恐怕就算晋国是如此想的,他楚王却也绝对不是如此的打算。

    楚晋联姻对于楚王而言,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依照他的想法,待得他楚国一旦灭了钟离,乃至是灭了吴国后。届时他楚国的兵锋所指,定是中原!

    毕竟“饮马黄河,问鼎中原”,乃是楚国历代君王之志!

    所以,楚王说只需“暂且无忧”,言下之意便是要给他楚国几年时间,妥当准备好一切。

    对此,李然也可谓是甚为了然。

    只不过,楚王在作此想法,并是脱口而出之际,显然并没有考虑到李然就在其身边。

    李然难道会眼睁睁看着你楚王做如此非分之想?

    更何况,倘若你楚国当真如此容易便能饮马黄河,问鼎中原,那他李然又何必是被你强留在楚国呢?

    当然,这些所说的不过都是些题外话。

    李然如今自然是要将话题引到了王子弃疾身上去的。

    “是啊,四王子在楚国内本来就甚有名望,门客食邑更是数不胜数,如此文质彬彬的大君,若能日后成为大王的左膀右臂,大王自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然的话显然没有说完。

    王子弃疾若能成为楚王的左膀右臂,那自然是好。

    然,若是不能呢?

    李然没继续说下去,是为了故意给楚王留了一个想象的空间。

    “是啊,寡人的季弟,他自小便聪明伶俐,长大后更是师从大家,学到了不少东西。便是寡人,呵呵,那也是比之不及啊。”

    “先生所暗示的,寡人明白,只是先生恐怕是误会了,寡人可是从未怀疑过他的。”